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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2页)

两位寨主再三应承,保证杨宁的安全,只要他拿回来招安告身,一定将盒子双手奉还。

二寨主派人送杨宁与阿史德向奔下山,见到路边等待接应的刘梦阳,阿史德向奔来不及与她解释,打马就要赶往璐州。杨宁喊他稍等,解下背囊将自己的马交给他,让他一人双骑,多一份脚力。阿史德向奔点点头,重重向杨宁一抱拳,说了声好兄弟我定不负你,便打马而去。

这一番看的刘梦阳不明就里,连忙拉住杨宁追问,杨宁将上山经过,与阿史德向奔赴璐州取招安告身回来换匣子的事情简单叙说。刘梦阳先是愕然,继而惊诧,两手叉腰对杨宁道:“你到底是精明还是傻?就这么将自己置身虎穴中,等他回来救你?”

杨宁想了想,点头道:“他肯定会回来的!我信他!”

这句话气的刘梦阳怒极反笑,“好,信任与否咱们暂且不论,你得知道很多时候意愿是一回事、能力又是一回事,意愿再好,没有本事也无法实现。就算他顺利拿到了招安告身,却在回来路上遇到暴雨、遇到马毙、遇到种种天灾人祸,无法按时赶回来,该当如何?还不说他拿不到告身被知府大人一怒之下关进牢房,到时候他即便有心回来,又如何能脱狱而出来救你?”

良言入耳,杨宁愣了片刻挠挠头,叹口气道:“当时……我可还没想到这么多。”他仰起头目视刘梦阳,缓缓道:“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我好,上山做质这件事凶险的很,如你所说,向大哥是否能按时赶回来,三分看人,七分要看天意。先前我被人设计害过,也被人出卖过,也因为行事莽撞,失去了对我最好的人。可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能救我的人,绝不会再害我;而想要害我的人,也绝对不会出手救我。向大哥是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或许我早就被人啃成了一堆骨架,世上人千千万万,对我好的不过两三人而已,为这两三个人,我去任何事情,都值得!”

杨宁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过身来冲刘梦阳点点头道:“我说的这两三人里,也包括你。”

刘梦阳愣了愣,喊一声:“你回来!”

她抓起一个水囊追上去递给杨宁,趁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上山去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三天后不论他是否回来,你都要想办法到西边山梁。!”

此时的山寨上之上,三寨主有些气闷,斜依在椅子上不说话,二寨主看着他笑笑,转头道:“大哥,方才议事说到哪了?哦是明教拉咱们入教拜明尊的事情,您有何高见?”

大寨主点点头道:“要说明教这些日子也帮了咱们不少忙,这两次打劫粮船得手,全凭人家提供的消息可靠,冲这一点,就能说明人家教众里有能人,神通广大啊。”

二寨主也应和道:“是啊,人家几次通报消息给咱,也没主动要过回报,咱们提出按江湖规矩分成给人家,也被人家推辞了。一开始我还怀疑他们是要谋求大势,是不是想要起事谋反啊?后来人家一位有身份的尊者赏脸见了我,只说是为了广播善念,让世人度苦厄、得解脱。我就觉得这和咱信佛祖、信观音也差不多嘛。”

“可是,咱拜了一辈子菩萨、佛祖,如今真要入了教拜火焰、信明尊,我总有点不踏实呢。老三你怎么看?”

三寨主盯着地面,似是有些神游物外,又像是自言自语:“谁厉害,就听谁的!”

说是好生照顾,可给杨宁安排的住所,也不过是一张破帆布搭在树枝上的小棚子。杨宁夜晚按阿史德向奔教过的法子,用黑线在棚子四周做了布置,自己也不敢睡的太沉,就这样依着大树时而合眼时而惊醒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杨宁抓了两把露水抹脸,啃了几口干粮后信步外出。他翻过一道山梁,眼前出现一片树枝、干草搭建的棚屋,竟然有成群的老弱妇孺居住在此,或浆洗衣服,或带管孩童。山上除了土匪之外还有这么多妇孺家眷,看的杨宁不由一愣。他凝神站在这里,却被几个眼尖的孩子发现,领头的大孩子一招手便带着六七个小孩子跑过来,举着手里木棒横挡在杨宁身前。

“你是捕快?你来这里干什么?”

“二臭哥别管他,先打死他再说!三寨主说了,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对!打死他!打死他!”

孩子们正闹腾着,一名腰粗腿壮的妇人大步跑过来,揪住领头大孩子的耳朵将他拽走,一边呵斥小孩,一边用愤愤的眼神回望杨宁。

不便再往前行,杨宁折返回头走了一阵,坐下来小歇片刻,却见山坡下两行队伍蜿蜒而来,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大捆东西。待队伍走近,诸人身上背的东西映入眼帘,竟然是成捆的长矛、短刀。

身后有人笑道:“吓着了?这可不是买的,我朝也没有商号敢卖这些,这是有人送给我的。”

杨宁转过头来,却是二寨主带着亲卫站在他身后,“杨捕头是来此看风景么?”

杨宁皱眉道:“这些都是军制兵刃,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二寨主两手一摊,故作无奈道“这都是正经来路,是我们做生意换来的。”看着二寨主面上的狞笑,杨宁心中一动,已经猜出大致,“用军器做生意?……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你们用来换军器的恐怕不是钱,是出卖同伴换的吧?粮船到手之后,肯定会有附近的山寨找上门来谈交易或下次联手,你们就探明对方山寨位置、或协作内应,把他们卖给了卫所郡兵,帮助官军剿匪立功,作为回报官军就把这些军械给你们。”

二寨主居然点点头:“你倒是个聪明的,虽未猜中,倒也相去不远。运河如血脉,劫匪如毒瘤,势头过大必然会引起朝廷重视,下手清除掉,所以这运河两岸虽宽,却也容不下太多的人。我们要活下去,必然要有人死。”

同样是被天灾人祸逼入绝境,同样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在苟延挣扎求生的暴民之间,居然仍有杀戮与争夺,这实在出乎杨宁的意料。

“难道就不能相互容让,一起活下去吗?”

二寨主用看白痴的眼神凝视杨宁片刻,“刚刚还说你聪明……到底是官家人,说的真轻巧。谁都想活下去,可谁都想比别人吃得更多,活得更好!即便是双胞胎,有两个乳头可吃,你见过他们相互礼让过吗?不还是要挣抢那一个奶水足的乳头!”

杨宁无语,二寨主亦无语,良久之后方才长叹一声,缓缓道:“人活着,先是虫豸、是猪狗、是虎狼,而后才是人。”

杨宁默然片刻:“那……那郡兵与你们串通一气?他们就不担心走漏消息吗?”

二寨主哈哈大笑:“怕什么?兵器上的作匠铭文早就磨去了,谁看得出来路?郡兵既然敢做自有道理。兵与匪,就像农户家里喂猪,养肥了才好杀。再说了,我们这不也要受招安了吗?”

看着眉头紧皱的杨宁,二寨主哈哈大笑,吩咐手下道:“不要给这小子吃的,免得浪费粮食。若是那奚族杂种敢骗我不回来,就剁了这小子喂狗!”。

第二天一早,派来看守杨宁的山匪又多了几个,领头一个黑脸的精瘦汉子像是个头目,坐在树下故意大声道:“今晚那狗官要是不回来,我就亲手宰了这小子。喏他脚上那双靴子是我的,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过了中午,还是没有阿史德向奔回来的消息,杨宁的心开始有些发沉,远远近近围坐在他棚子附近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手持兵刃者。杨宁从包袱里捡了一幅旧衣,扯下两条布带缠在手上,盘膝依靠着树干,把长枪横放在膝盖上,静静等待着。

日近傍晚,山路上忽然传来几声高喝:“回来啦!那狗官回来啦!”

杨宁起身站到坡前,远远望见阿史德向奔跃下马大步跑上山坡,手举公文袋高喊:“招安告身到了!我兄弟何在?我要先见我兄弟。”

自然有人引他到杨宁这里,两人相见分外高兴,阿史德向奔上前一把保住杨宁:“好兄弟我回来了!”

此时的阿史德向奔满脸泥渍,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他托着杨宁的双臂大笑,笑声中隐约看得见眼眶中的泪花,“好兄弟,事情虽然不易,但我到底还是办成了!就如你所说的,活路从来等不到别人给,都是自己拼出来的!”说着递过公文袋给杨宁看,果然是潞州知府发出的公文袋,上面盖着州府文告的印戳,还用火漆封着袋口,右上角墨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急”字。

阿史德向奔公文在手,仿佛托了圣旨,冲一众匪徒招呼道:“招安的公文已到了!去叫你家大王备下好酒好菜,要他三个亲自敬酒与我杨兄弟压惊!”此时阿史德向奔虽然是满脸汗渍油腻一身灰尘,却在举手投足间又恢复到讲究排场的捉生将心态,指挥山匪们吆五喝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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