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卿和罗氏走后,张海棠不敢怠慢,赶紧指挥女仆们开始准备酒菜。
正在张海棠忙前忙后时,忽然有一个家丁进来对她说:“少奶奶,门外来了一个男子,他说他叫张林,是您的亲哥哥,他要见您一面。”
“真的?”张海棠六七年没有见到娘家亲人了,闻听此言,她急忙跑了出去。
马府门外确实站着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男子,张海棠仔细辨认了半天,终于认出他就是自已的亲哥哥张林。
“哥哥,”张海棠抱起哥哥张林不由地痛哭起来。
张林看到可怜的妹妹也不由地痛哭起来。
他们哭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住了哭啼。
“哥哥,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张海棠问。
“唉,一言难尽。”张林不好意思地说,“十几年前,我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穷下去,我就去洛阳找舅舅,准备跟他学做买卖。可当我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洛阳时,才知道舅舅已经去了延安府做买卖了。我没有盘缠,只能先在洛阳打工赚钱。”
张林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可谁知道,我干活的作坊老板是一个黑心恶人,他把我们囚禁起来,强迫我们拼命干活,不给发工钱,只管我们吃饭。”
“你们就不能跑吗?”张海棠关心地问。
“老板看管得非常严格,”张林战战兢兢地说,“这几年一共有三个人准备跑出去,结果都被老板抓住了,他们三个都被老板养的三条大狼狗给活活地咬死了。”
“啊!”张海棠听到这话,也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今年春天,我们的黑心老板得了败血症,”张林笑着说,“也许是他作恶多端、老天报应,没过三天,那个黑心老板就七窍出血、一命归阴了。”
“活该!”张海棠气得咬牙切齿,“像这样的黑心老板,就应该让他早点死!后来呢?”
“老板一死,就没有人管我们了,这不,我就连夜赶了回来。”张林说到这里,忽然又哭了,“我走到家里,发现家里一片狼藉、非常荒凉,后来我向邻居们一打听,才知道你嫁给了马钧卿。咱母亲因为马钧卿的大老婆不让你和她见面,回家后就吐血身亡了。”
“啊!”张海棠闻听此言,顿时吓傻了,她愣了半天,“哇”的一声,才哭了出来。
“娘,女儿对不起你!娘,女儿对不起你!”张海棠一边哭一边自责。
“妹妹,”又过了一会儿,张林说话了,“我还是想去找舅舅学做买卖,只有做买卖才能摆脱贫穷,挣大钱。可是去延安府,我一点儿盘缠也没有,你能借给我点儿路费吗?”
“这?”张海棠非常想帮助哥哥,可是她也没有银子啊。
正在张海棠左右为难时,罗氏回来了。
罗氏去白云寺烧香、上供、许愿完毕后,因为担心家里在准备酒菜时,有人偷吃、偷拿,极不放心,就先自已提前回来了。
罗氏坐在轿子里,在远处就瞧见张海棠在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立刻有了精神。她心里想:“哈哈哈,想不到张海棠也有耐不住寂寞的时候,竟然在我们出门后,公然和情夫约会。哼,别怪我这回不客气了,我要让你名誉扫地、净身出户!”
想到这里,罗氏在轿子刚一放下,就迫不及待地从轿子里窜了出来,她大声喊道:“好啊,张海棠,你趁我们出去,竟敢和你的小情夫公然约会,我看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