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柱国公府书房。
房门吱呦响起,陶若南拎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
桌案前,楚世远抬头略惊,“夫人?”
“天冷,我叫厨房备了碗参汤,你喝了它暖暖身子。”陶若南将食盒搁到桌边,端出里面的瓷碗。
看着摆到自己面前的参汤,楚世远愣住了。
“夫君不喜?”
楚世远抬头,再次愕然。
丢失女儿之后,自己与陶若南的关系急转直下,这些年,她都以‘国公’相称,不曾再叫自己‘夫君’。
突如其来的变化,楚世远既欢喜,又有些不知所措。
“还真,有些凉。”
他将瓷碗捧在手里,咕嘟咕嘟喝个干净。
旁边,陶若南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回想起顾朝颜与她说过的话。
病了?
“夫人这么晚没睡,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习惯性的语气,脱口而出时她就有些后悔了,“我来与你说珏儿的事。”
“珏儿?”
楚世远下意识认为陶若南不满意自己的安排,“珏儿在翰林院做的很好,我昨日还去问过主事,珏儿是他见过记性最好的
人,眼下由他修著编纂的书籍也是过关的,主事对他很满意,夫人……”
“你紧张什么?”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楚世远语速这样快,没有别的解释。
楚世远一时愣住,随即苦笑,“我是怕夫人不喜我的安排。”
看着楚世远那副紧张的样子,陶若南暗自心酸。
他们不是没有举案齐眉,心有灵犀过。
你不言,我知你心意,我不语,你也定会相随。
而今全靠猜,还猜不中。
“难得夫君能允他留在皇城,入翰林院,我很感激。”
“夫人这话……让我羞愧。”
楚世远低下头,目光落在瓷碗上,“之前是我执拗,总觉得将门出身就该子承父业,入伍从军,日后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从未想过他们喜欢什么,那对我不重要。”
许是没想到楚世远能说出这番话,陶若南轻叹口气,“我亦亏欠珏儿,还有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