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心高气傲的文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文竹的身份,让她无论如何承受不起。自以为嫁的有情郎,谁知变成随意的大公鸡。结婚不到三年,丈夫就开始偷腥。吃醋事小,侮辱性大。这时的文竹走过时,人们不是议论她的美貌丰姿,而是津津乐道惠洽宝的桃色。
文竹是温柔娴淑的人,也是个眼里掺不进砂子,决绝的女人。尽管惠洽宝再三再四的跪地恳求,伤透心的文竹还是没有原谅他。
再看惠洽宝一眼,她都嫌脏。
惠洽宝离婚以后,无颜在学校为人师表。凭着天份、才能,也动用了家里的人脉,调到了市内的文艺团体。
他在矿校的存在,不仅是文竹的肉中刺,而且让娇美的女儿难以见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经百年身。此后,惠洽宝做了多次尝试,始终没能破镜重圆。自从他上了那个女生的床,注定了文竹心的冷冻。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背叛,更叫人痛恨的吗?枕前发尽千般愿,提起裤子不认人。
要不是惠洽宝用尽心机,打动了还算是少女的文竹心,文竹怎么也不可能嫁给他。当初的文竹身后的追求者,成群结队,那个不是青年翘楚。
这就是,文竹一生都没解开的心结。
柯耀梅对辛悠宜说过:蚌的的眼泪是珍珠,可是柔软的体内强行进入砂子,那是何等的痛苦。孩子是文竹的珍珠,强行放入沙砾,而又选择背叛,是文竹也是一般女人最痛恨的。所以,惠洽宝是文竹最恨的人,文静的她没有表现一点暴力,心里的恨坚如磐石。
文竹可以为爱情献身,她绝对容许不下背叛!
自从认识辛悠宜,文竹枯焦的心开始有了雨水滋润。
按理说,一个盖房子的,浑身都是泥。流动单位,整天不着家,就算是个干部,又有什么了不得。往大了说,还不是个包工头,太农民。那时城市户口是身份的骄傲,有粮食计划本的,看不起摆弄土疙瘩的人,晴天一身土,雨天满身泥。人就是长得象舞台上,面白颊红的小武官,也挡不住风吹日晒,潘安相宋玉貌,也会上锈起皮。
就算是离了婚,有了孩子,文竹在人前走过,仍然吸引无数异性的眼睛。算计她,想成就好事的棒男人多了去,只要文竹愿意,稍微勾勾手指,就能踏破门槛子。
就算是那个成天财,也是膀乍腰圆,方额大项,眼大鼻挺,一付富态相。他三番两次的示意,文竹装作耳聋眼瞎,装憨卖呆没反映。按理说,成天财工作好工资高,人长得不错,又是坐地虎,黄花大闺女追求他的多了。他偏偏喜欢残花败柳的文竹,就是她带来个拖油瓶,不费力气就当爹,成天财也是心甘情愿的。应该说,这时的文竹仍然魅力十足。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怪,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从那天见到你,我就一生喜欢你。进了我的心房,关闭心里的门窗,你就再也出不去!
后来文竹这样咬着耳朵对辛悠宜说。辛悠宜也笑:我也是!
从那天,辛悠宜去实验室赔礼道歉,文竹就和辛悠宜熟络起来。俩人的心思,不再是见面打招呼那么简单。眼神相撞,倏然脸红,慌忙避开,又忍不住再望。每当面对面笑笑,心里的感觉如沐春风。荒野的草疯长起来即使发狠,刈倒一片,难灭荒原草长。何况没有几天刈光的地上,春风吹又生。
辛悠宜到底有什么好?他是比惠洽宝健壮些,白一些。可惠洽宝五官不比他差,且多才多艺。辛悠宜眼睛看人有些呆傻,笨嘴拙腮,就会憨笑。惠洽宝两个眼睛会说话,哪句话甜和人,哪句话往你耳朵里扔。
夜里隔壁小夫妻动静大,文竹睡不着觉,不知觉的就把辛悠宜和惠洽宝对比起来。人就是个缘分吧,尤其是眼缘:爱上他,比花花不美,比玉玉不暇:看他不对眼,鸡蛋白也是豆腐渣。
让女人终生忘不掉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情窦初开之后,给过她风花雪月的男人。一个是经历过岁月之后,懂她却给不了家的人。前者是初恋,后者是蓝颜,前者是心酸,后者是失眠。一个惊艳了岁月,一个打湿了眼眶。惠洽宝是前者,是文竹切齿痛恨的,恨他毁了自己的一生。辛悠宜是后者,他给文竹枯干的云松浇了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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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听到辛悠宜讲流动施工人的艰辛,下班时看到辛悠宜的凄苦神情,文竹就开始心疼。第二天上班,文竹故意和柯耀梅东拉西扯,说着笑话。可耳朵偏偏不听使唤支楞着,听到动静就走神,听到辛悠宜说话就发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年惠洽宝的巧妙追求,都没有这个感觉。现在不行,文竹不能听到惠洽宝声音。那天,文竹正在往试剂里倒硫酸,辛悠宜一声咳嗽,硫酸溅到了新买的绿莹莹的绉纱裙子上,愣是把心爱的衣服烧出几个洞。
柯耀梅看出了文竹的心思:你得花疯了?想,就看看去,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过来人,什么没经过?害什么臊?再说他的办公室,经常就他一人发呆。
文竹脸涨的彤红,颓丧的坐下,无聊的捻弄衣角。嘴里嘟囔着: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我怎么知道?看你掉魂的样,不瞎眼的都能看出来。我偷看过几次了!辛悠宜可是个实诚人,太具有男人的魅力,让人着迷,值得去追。我要不是家里有个男人绊着腿,我早就把他弄到手了。
柯耀梅笑哈哈的说。在和闺蜜相处时,她向来出口无忌,没有什么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