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还以为二公子和岁宁公主,多么恩爱呢,谁知还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晏家的女眷,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的声音,将晏清时淹没。
从前他在晏家地位有多么尊崇,如今就有多么狼狈。
“二公子,你和岁宁公主毕竟夫妻一场,你去求求她,不要免了大公子的官职。”
晏清宁的妾室,跪着从人群后穿过来,一把拉着晏清时的胳膊。
她面上的哀求和哭声,让众人心疼。
“棠儿,你起来,你不准求他,你起来……”晏清宁眼中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滚落面颊。
他手上用了极大的劲儿,被叫棠儿的妾室,直接被从地上提起来。
她顺势倚靠在晏清宁的怀中,抱着他的腰,伤心不已。
“二公子,您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如今没了官职,以后您要怎么办呐。”
“大公子,您救救二公子吧。”
“晏家这么多人,只有您的官职还在,公主对您肯定还有旧情,您去求求她吧。”
说着她又要跪下来。
面上的泪和脂粉混合在一起,本是十分失礼的事情,可而今没有人批评她,人人都无望而又悲戚。
晏清时依旧双膝跪地,神情木然。
“求他做什么,说不定老爷被流放,就有他的功劳。”一个女眷将手中的帕子,扔在晏清时的身上。
“姐姐说的对,要不然怎么晏家所有人都遭殃了,只有他没事。”
“出卖父亲,谋求自己的前途,晏清时,你不得好死。”
“什么狗屁状元郎,我看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晏清时被一群女眷围在中间,有父亲的妾室,兄长的妾室,家中其他几房的叔叔婶子。
五颜六色的衣裳,遮住了他的视线,也遮住了他头顶的天空。
浓的淡的,各式各样的脂粉香味,裹住了他的呼吸,头痛欲裂。
“我没有出卖父亲。”
他木讷的解释一句,很快就被更多的声音淹没。
“你没有出卖,那为什么只有你没事,我们所有人都获了罪。”
“二公子,事到如今,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女人的唾沫,喷在晏清时的脸上。
他闭着眼,屏住呼吸。
从没觉得,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家人抛弃。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