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拿起拐杖,往夫人身上打:“你这个妖妇,都是你在旁撺掇。王鹤鸣就是被你弟弟屈打成招。”
督军挡了下,挨了一拐杖。
他用力,将拐杖狠狠扔在地上:“闹够了?”
老太太被佣人搀扶着,喘不上气。
“当初西府怎么发财的,您最清楚不过。没有我阿爸的兵权支撑,那么乱的世道,你们靠小聪明赚钱?
叔爷很清楚这一点,你们离不了我们,这才要我兼祧两房。别弄得我占了多大便宜!
我为什么杀林富?换成其他将领敢叛变,我不止杀他一个人,我得诛了他全族、抄没他家产。我这样做了吗?
我又为什么要杀王鹤鸣?他私印伪钞,和叛变有什么不同?甚至更恶劣,经济会崩盘。”督军道。
老太太被堵得哑口无言。
“阿婶,我对三个堂妹,己经仁至义尽了。我自己亲妹婿,我都不让他们担任要职。
别说现在,往前几十年,谁家驸马能做官的?就是为了防止皇亲国戚作乱。”督军又说。
还说,“您还有个女婿。不如好好去说说他,叫他回家安分过日子,别学林富和王鹤鸣。
阿婶,儿子不是亲的、女婿也不是亲的,您还分个生疏,实在可笑。您一把年纪了,得看透,自己活得体面才是最重要的。”督军说。
老太太失声痛哭。
夫人搀扶她:“姆妈,您别难过了。”
老太太这次不敢推搡她,也不敢骂她,而是依靠着她的手臂:“王家倒了,阿岱和孩子们以后怎么办?”
“他们有饭吃的。”夫人说,“督军没打算抄没王家,洋行也不会封的。”
老太太抹泪。
夫人亲自送了她回去。
回来后,督军问她:“她让你受气了吗?”
“没有。我告诉她,王家洋行不会被封,她感激我都来不及。老太太不做无用功,她来闹是有目的。”夫人道。
督军:“烦死人。家里这些事,一团糟。”
“因为阿钊不见了。”夫人说,“人心浮躁,您年纪又大了,他们无所畏忌。”
督军:“你说的是。我真想阿钊!”
他说着,眼角泛起了泪光。
夫人经不住,趴伏在他肩头,哽咽难言。
老夫妻拥着哭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