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辞在连着发了两三日的高热之后,体征渐渐稳定下来,只昏迷的时日良多。
也正因如此,她便错过了本打算离京的日子。
眼看着十来日已然过去,谢辞依旧和之前一般,不见缓解,卫窈窈皱眉,看着榻上那面容清俊的男子,淡淡吩咐:“找人将谢侍郎送走。”
张管事有些急眼:“郡主要不还是再等等看?谢侍郎这面色不容乐观,当日,他刺的伤口可不浅啊,我都差点以为他就要没命了。”
“谢侍郎好歹是朝中有头有脸的正三品官员,总没有赖在别人家里的道理。”
卫窈窈淡淡说完,就要往外走,手腕却被人拉住。
卫窈窈一回头,就对上了谢辞朝她看来的目光,那目光,格外温柔,看得卫窈窈微微恍神。
“大小姐,我还是晚间走吧,这时候出府,人多口杂,终归不好。”
他的声音,一如他的眸光一般温柔。
卫窈窈心中猝不及防地生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皱了皱眉,几乎是同时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淡淡说了一句:“随你!”便走了。
卫窈窈回屋后,就收到赵红玉邀她去跑马场的帖子。
她有些奇怪,赵红玉已然怀了身孕,按道理而言,应是不会再去跑马才是。
担心赵红玉有事,卫窈窈便让人套马,直接去了京郊。
然而,她过去时,看到的便是赵红玉一身劲装,策马狂奔的场景。
卫窈窈呼吸也忍不住秉了几息,呐喊就要破喉而出,赵红玉已然朝她打马而来。
“丹阳,你快陪我跑几圈。”见卫窈窈不赞成地朝她看来,她抿了抿唇,好半晌方才开口,“我,我那是月事推迟了。”
卫窈窈惊讶:“这么说,你根本就不是有喜了?”
赵红玉点头,脸上明明带着一丝笑意,可那眸眼深处,却明显有着一股淡淡的愁色。
想来,是因着觉着空欢喜一场的缘故。
卫窈窈想的却不是这个,她想到了郑淙和叶含霜的事儿,此刻,忽就有些后悔那日不曾替赵红玉把脉看看。
若是那日,她替她把脉,知晓她不曾怀孕,她或许就会将郑淙和叶含霜的事儿如实相告了吧。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瞒着她。
“红玉,郑淙待你好吗?”卫窈窈顿了顿,小心问她。
“自是好的,只是,他醋劲儿颇大,那日,我从你府上回去,他得知五皇子也在后,竟还与我怄上了。”
“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男子在外朝三暮四都可,女子与男子共处一地,也不成?”
卫窈窈讥诮一笑,这郑淙是什么人啊,他与人怄气时,可曾想过自己曾和叶含霜那般苟且?
“丹阳,你莫不是和那些夜北奴接触久了不成?女子和男子,终归是不同的。”叶含霜瞪大了眼,震惊地看向赵红玉。
“所以,若是郑淙与旁的女子有点什么,你也能接受?”卫窈窈反问。
赵红玉默了许久:“他早晚是要纳妾的,虽我父亲不曾有妾,可那只是我父亲罢了,我总不能束着他不能有。”
卫窈窈默了默,终是没再提叶含霜的事儿。
既然那人已经不在了,那便就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吧。
卫窈窈这日在赵家跑马场直待到太阳落日,方才回去。
回城途中,她正觉昏昏欲睡,忽闻流风的声音从外传来:“主子,那人瞧着,怎么像是夫人?不对啊,夫人怎么给自己搞了这样?还有,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袱,这莫不是要出远门?”
卫窈窈狐疑,掀开车帘子一看,还真就看到了一个模样鬼祟之人。
但见那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瞧着像是一般的农妇打扮,可卫窈窈只看了那人的侧面,便认出了王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