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伯没有想到卫窈窈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惊愕地看向她。
卫窈窈朝他笑了笑:“既是要借力,又何必再遮遮掩掩,谈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若是父亲待母亲更上心一些,母亲兴许也不会去丹阳郡。”
“你!”长信伯脸色冷了下来。
卫窈窈抿了一口茶水,再不看他:“陛下应该已然跟你提了,父亲又何必再来我面前说这些,你明知道,陛下会依我,若是父亲再强迫于人,只怕陛下那边,也会生出不满来。”
“卫窈窈!我可是你爹,你非得要这么跟我说话!”
卫窈窈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词。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非要回丹阳郡,非要忤逆于我吗?”
“自然!”
“你!”
长信伯一张脸,气得铁青,偏偏,他还不敢随意发作。
这逆女说的不错,他终归是顾忌着陛下的。
长信伯平生就没见陛下对谁这么宽厚过,若卫窈窈肯进宫,他可以笃定,日后卫家满门的荣耀都会因她而生。
到了那时,他卫骞,他整个长信伯府,都会成为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即便是为此,卫骞也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心中的怒气,劝她再考虑一二。
然而,正这时,卫窈窈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他这些个想法。
“父亲又何必如此?百年之后,你即便是站在再高的位置,还是会一无所有,利用了我母亲还不够,还想我继续为你所用?”
长信伯适才平息下的怒气,骤然再生。
偏偏,卫窈窈又再度开口:“爹爹可莫要觉着委屈。就凭你当初欺瞒我母亲未曾娶亲,将你本来的发妻隐瞒身份,偷偷安排入京之事,我如此评说,便不算过分。你一边享受着我母亲的身份给你带来的优待,一边又做那些事情恶心人,如今还能继续在朝中当着长信伯,便该惜福。”
长信伯指着卫窈窈,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伯,送送我父亲。”卫窈窈无视他满脸怒火的模样,淡淡吩咐了一句,便进了里屋。
张管事急忙过来:“伯爷,请。”
长信伯看了看张管事,又看了看里屋的方向,终是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便再没有来过横芜院。
卫窈窈便乐得清净,除了去听曲看戏外,还特意去跟陆莹盘了各大铺子近来的账册。
陆莹有心要跟她去丹阳郡,卫窈窈却是不肯。
这上京的营生被陆莹做的极好,如何也没有放弃的道理。
陆莹听后,心里很不实在。
近年来,她几乎都卫窈窈待在一处,陡然之间要分开,她便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
卫窈窈对此哭笑不得:“就你这样,还想去北地做营生?”
“那怎么能一样,北地只是暂时的,我终归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郡主身旁的。”
卫窈窈哭笑不得,能将陆莹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逼得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不容易。
“那你便将上京当做是北地吧!”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陆莹有她更广袤的天地,她就该待在繁华的上京。
五月下旬,宫中传来消息,太皇太后替裴策相中了中枢大人家中嫡女,不日,便要迎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