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刻,夜色如霾。
间或有一阵烟花爆裂声响起,随后,便是一阵细雨蒙蒙。
裴元稷揣着药膏,敲响了卫窈窈的房门。
卫窈窈刚刚沐浴出来,还拿着是鬼谷老儿从几百里以外的渭南寄来的信笺。
信里,他只说有点事儿耽搁了,要晚些时候才到。
一准又是被什么好吃的绊住了脚。
卫窈窈暗暗腹诽,就听裴元稷的声音响起:“郡主!”
他怎么来了?
卫窈窈一时有些诧异,忙将信笺收好,一开门,裴元稷就递了一瓶药过来。
“郡主让我晚些时候过来找你。”他声音淡淡,像极了一个谨尊主子命令的护卫。
卫窈窈愣了愣,缓缓收回思绪:“把衣服脱了吧。”
房中火烛摇曳。
裴元稷解开衣襟,挺着背脊,站在窗棂处。
卫窈窈替他上药时,他就那么盯着她看。
天道冷了,屋子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小娘子的寝衣也较以往厚了不少。
饶是如此,她微微躬身,替她上药时,那玲珑有致的身形也显露无遗。
裴元稷喉头微动,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定定地看向她那还带着一股子水汽的头发丝儿。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烛火‘哔啵’声。
卫窈窈刚一抬头,就和裴元稷的目光对上。
“阿郎,怎么了?”
卫窈窈问他,裴元稷动了动唇,目光在她那水润润的唇瓣处扫了一眼,忽然发问:“郡主何须如此。”
卫窈窈心中冷笑,她都忘了这事儿,他却还是在半夜找上门来,可不就是为的这事儿。
如今,竟又冠冕堂皇地问她这个?
是不是有病!
心里这么想着,卫窈窈嘴上却说得温柔:“阿郎还是要顾惜着自己的身子,若你有个好歹,我会担心的。”
裴元稷凝眉看她:“当真?”
卫窈窈一脸真诚地朝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