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一群商队从城里出来。
“都说了宣州府粮价高,咱们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粮食送来,结果,那知府大人竟说收满了,不收了?”
“可不是,这不是在闹着玩儿吗?我还以为跑这一趟能赚多少钱呢,结果,到头来,唉!”
商户不满的谈话声传来,谢大柱和柳氏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忧色。
不多时,又有一群商队行来。
谢大柱忍不住道:“我去找里长说说这事儿?”
柳氏赶忙将人拉住:“去什么去,我们连情况都不知道,等六畜回来再说。”
然而,直等到傍晚时分,也不见谢辞回来,反倒是那出城的商队越来越多,一刻钟的时间都能过上三五拨人。
最后,谢大柱没有找上谢方正,倒是谢方正找了过来:“六畜还没回来?”
谢大柱摇头,谢方正急得来回直走。
“怎得还不回来?难不成,当真是惹恼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都拿不出钱银买粮了,那些商户也出了城,还能不得罪知府大人?
一想到此,谢方正就极为恼火:“好端端的,为何要出这主意!那粮食已经够贵了,还让知府大人抬价!之前,他谢六畜就应该想得到这种结果!”
村里人听得这话,当即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了忧心之色。
六畜若真得罪了知府大人,岂不是会连累着他们?
“里长,若知府大人当真怪罪下来,我们还有田地和房舍分吗?”大牙周忍不住问。
谢方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想着那些!你能保下你的小命就不错了!”
大牙周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几分:“跟我有什么干系,这是他谢六畜干的事儿,可别想连累我!”
众人愣了片刻,许久,终有人小声道:“里长,若,若知府大人当真要连罪,我们要不要和他撇清关系?”
气氛忽然沉静了下来,人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试探和希冀,这是一种趋利避害的人之本能。
“呵!”正这时,卫窈窈轻笑了一声,掀开车帘子,从崭新的马车上跳了下来,补充道,“就像上次,你们将偷粮的事儿冤枉给他一人?”
“那怎么能一样,这主意完全就是六畜一个人出的,我们怎么知道他跟知府大人说了些什么?”那人下意识回了一句,意识到问话的人是卫窈窈后,他僵在了原地。
“也是,主意是谢辞一个人的,你们生怕就被他牵连了,那日后,也别想着沾他的光!”
卫窈窈这话说得众人面上一阵红白交加。
他们待在这城外许久,明面上是因为断了去路,可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还盼着沾谢六畜的光!
只望六畜当真能从知府大人那处谋点什么,再是不济,也该带着他们继续逃荒才是。
“阿凝小姐说的是,我们应该和六畜共进退,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撇下六畜一人!”
“对对对,不能撇下六畜一人!我们一起来的宣州府,就算要走,也得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