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选好角度、斜斜对着公孙右,拿毛笔深蘸了一下碗里的墨汁,迅速且准确在木板上画了一个圈,这圈呈椭圆形,看来就是一个人的脸形轮廓。
接下来,安娜画眼、鼻、口,她一边画一边认真地望着公孙右,很快,公孙右的五官便跃然板上,别说,还蛮像的。
安娜眼瞄瞄、手点点的投入画画状态中。
“我想说个话,能影响你画画吗?”摆着ose有一段时间的公孙右实在憋不住,对安娜说。
“你说。”
“你金发碧眼的,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有这样特征的人,就想问,你们从哪儿来?又为什么被狼追?”
安娜正画着头发,手速慢了下来,说:“我们是从老远的北面过来的,那里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斯堪的纳维亚。”
“你们为啥不呆在那地?”
“那个地方太过贫瘠,而且冬天十分寒冷,那里不像现在有暖和的衣服,加上冬天的时候日短夜长,一天能狩猎的时间只有区区几个小时,所以在那里的人们能熬过一个冬天起础得瘦上十斤。”
“有这等事?”公孙右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慢着!你不能作出懵圈的表情,我画的是一个若有所思的男人,你得配合才行!”
公孙右吐了一下舌头,立即恢复望天沉思的表情。
“被狼追又是咋回事?”
安娜边画边说:“说来话长,我们那里的人本来每天都在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中度过,一天,我们族里有十多个男女,一致敲定想到东面广袤的地方来探探险,看看能不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安娜画到胡子部分,用毛笔很认真在木板上轻力点点画画,那么画像中的根根胡须就形成了。
安娜接着说:“我们十多个人靠着一条简易的船只艰难地横渡横亘在家门口的大海,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我们才穿越大海来到东边的土地上。那时又饥又渴,我们想尽快找到猎物用以充饥,偏偏在那时候,寻找了很久也见不到一只象样的猎物,绝望之际,我们一行人看见了一只母狼与它的幼崽们在窝附近玩耍,这岂不是天上掉馅饼?我们立刻一拥而上。”
“这可能就叫饥不择食,一窝端!”
“一窝端就好,错就错在让母狼跑掉了,我们只能猎杀它的六个幼崽。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将六个幼狼烤了,美美的吃上一顿。”
此时的安娜表情有些痛苦,说道:“痛苦历程从此开始,半夜里,我们被一阵狼嚎声惊醒,混乱之中才发现我们被狼群袭击了,其中有一男一女在熟睡中被群狼咬伤了,余下的人慌忙拾起棍木准备防御,殊不知那二十多匹恶狼只管啃吃那一男一女,此时,听得那一男一女呼天抢地哀痛声,渐渐地、渐渐地哀痛声没了,估计那一男一女已凶多吉少,剩下的我们十个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话语间,安娜正好开始画人像的躯干部分,她约莫画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一下子觉得腰形画大了,她拿出一块白布,蘸点清水,然后在木板上拭擦,墨汁自然就消退,她再提笔修改腰形,接着画下肢。
“后来怎样?”公孙右问。
“我们乘月色跑了很远,白天猎了只梅花鹿,晩上烤来吃了,睡觉时,我们燃起篝火,但有前车之鉴,所以就留三个人放哨,幸好、幸好有此之举,狼群在头狼两公母的带领下,果真追杀而来,三个放哨人立即叫醒众人御狼,众人唯有在半梦半醒间抄起棍木严阵以待。群狼见此环境,也不敢冒狼命而造次,只有怏怏走开,但没有走远。”
安娜顿了一顿,接着说:“被狼群这一骚扰,我们十人已睡意全无,况且也不敢睡,只好强打精神,四更天就举火把往东边逃窜。惨就惨在,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子,晩上总得提防着为报子仇的群狼,因此,搞得我们每个人都神经兮兮,而且坏事一箩箩,白天又找不到可猎之物,能摘到树上的野果充饥已是万幸之事。就这样,为了躲避狼群的追赶,我们日不饱腹、夜不能寐,不知走了多少天,不知走了多少路,就在我们面黄肌瘦、精神即将崩溃、极有可能成为狼口鱼肉之际,我们走到了大本营,终于获得了救援,并且日后果真过上如愿的生活。”
“哦,原来这样子,故事听起来比较惊心动魄。”
不久,画像中的双腿已近完成,椅子的初步轮廓也出来了。
此时,天色已暗,公孙右持续一个表情及一个姿势已有三个多小时,隐约流露出吃不消的神态。
安娜说:“今天差不多了,就画到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