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的程文欣从我的帘子下探进个小脑袋,“诉诉你醒啦。”
我将手机随手往被子上一丢,靠在床头低低地答应一声。
头沉得很,连带着上眼皮也沉得睁不开。
程文欣抬起胳膊,用手掌在我额头摸了一下,惊呼,“呀!诉诉你发烧了!”
我顺着她的动作也想将手抬起来,但是浑身像灌了铅一样,关节酸酸疼疼,轻易还没抬得起来。
程文欣将脑袋又钻了出去,我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她用手掌托着三颗胶囊送到我面前,
“快,先吃个感冒药,一会我陪你去医院。”
我接过药,她又递上一杯水,我仰头将胶囊咽下。
经过水的滋润,我才发现我的嗓子原来干的要冒烟。
实在是不愿意离开我温暖的小床,我准备吃了药之后再窝在松软的被子里维持昏昏欲睡的状态。
像是感应到我不舒服,手腕上的骨镯一闪一闪地亮着微弱的红光。
我好奇地将手腕凑到近前端详,脑海中突然响起薄从怀的声音,“你生病了?”
谁?!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薄从怀的身影后,我自嘲地以为是我自己的幻觉。
但是,这个声音又无比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响起,“问你呢,生病了吗?”
我现在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了,毕竟我还没有高烧,总不至于把脑子烧坏了吧?
“你是薄从怀吗,你在哪?”我低声问道。
程文欣在帘子外回复:“啊?诉诉你说什么?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我……说梦话呢。”我连忙否认。
刚说完觉得自己回复的根本不经大脑,做梦还能和别人对话?
还好程文欣也不是个多疑的人,她乖乖地“哦”了一声,又补充,“如果不舒服就喊我哦。”
太贴心了!
我心里给文欣小可爱爆灯爆灯爆灯,爆爱心形状的灯!
此时薄从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语气听起来有一丝无奈,
“不是我还能是谁,笨蛋。”
“可是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这次我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又用手掌捂住了嘴才敢发声。
“我在你的心里。”
薄从怀语气中隐隐带着笑意,是欠揍的那种笑意。
我刚想出声骂他自恋,突然感觉身上的被子一紧,身上也有一种压迫力,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
我将脑袋钻出被子,还没等看清,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上,然后……
我和薄从怀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对视了。
因为我的床帘是黑色的,内里又有一层遮光膜,所以在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更何况我本就没有开帘子里的台灯。
宿舍里有程文欣和另外两个舍友的讨论声,聊得火热,没有人注意到我床帘里的异样。
薄从怀单膝跪着,右手捂在我的嘴上,左手食指竖在嘴唇上,眼睛弯弯的,嘴角翘着,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这么点的空间真是委屈他了。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惊讶表情,无声地“嘘”了一声,才缓缓地将放在我嘴上的手撤了回去,向上移到了我的额头,无声地皱了皱眉。
他一抬手,一层发着淡淡光晕的薄膜将我的床围住。他声音中带着关切,
“你发烧了?”
我伸手将他的嘴捂住,这可是在我的宿舍,他是怎么敢出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