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激你。”陈渊接连咳嗽了几声,搭在扶梯的左手,青筋暴涨,“要打,在我面前打,背地里,你最好收敛。”
万喜喜自然明白,打不得。
她方才是昏了头,这巴掌若是打了,陈渊便有借口,同她撕破脸。
他是被无数压力,身份,束缚在这个局内。
陈政,江蓉,家业,以及虎视眈眈剥他皮吸他血的敌人。
陈渊的那根弦儿,崩到尽头了。
万一断了,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万喜喜踏上台阶,“深更半夜,她在你房里,陈渊,是我小题大做吗?孤男寡女,干哪些勾当?”
这一嗓子,惊动了书房内的安桥,她匆匆跑出,被紧迫的场面吓一跳。
“万小姐,陈总发烧了,您消消火。”
“发烧?”万喜喜指着楼下的沈桢,“发烧还有心思与旧爱独处吗。”
安桥说,“您误会了,我在场可以证明,陈总和沈小姐没有丝毫逾越。”
“你是他的人,当然为他作证。”
陈渊面无表情支开安桥,“你送她出门。”
随即,看向万喜喜,“你不信,所以就动手?”
万喜喜再一次,被他眉间的阴郁震慑住,红着眼眶,“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情绪激动,有错吗?陈渊,你别忘了,我们要结婚了。”
“嗯,你没错。”陈渊拂开她拉扯自己衣袖的手,淡漠到骨子里,“我有必要再重新考虑。”
万喜喜瞳孔一缩,“陈渊!”
沈桢最后望了一眼二楼,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她一个外人。
她掺和,反倒刺激了万喜喜,就像示威,炫耀似的。
她不声不响走在安桥后面,从客厅离去。
***
转天,程毅回到医院,陈崇州有一台大手术,上午不接诊。等午休,去天台找他,他靠着桅杆,在听歌。
程毅走过去,“你哥问我,你在医院安不安分。”
陈崇州摘下一只耳机,“你怎么应付的。”
“三句真话,七句假话。”
日头晒,天台上的雨坑烤干了,只剩阴影处的小水洼,陈崇州鞋尖点了点,似笑非笑,“他挺关心我。”
程毅摸烟盒,递给他,他没抽,程毅自己燃了一根,“在陈渊家,你猜我遇到谁了。”
陈崇州偏头,“万喜喜。”
陈政和万宥良已经在商量婚事,这周末陈渊要带万喜喜回老宅,然后下聘,试婚纱,年底前,估计能怀上。
江蓉催得紧,目前何佩瑜将陈政拿捏得死死地,各种富太太的局,基本不邀请她了,只请何佩瑜,这俩水火不容,不同桌,圈子也心知肚明。
除了添个长孙,凭喜事出风头翻盘,江蓉没辙了,再下去,快要被排挤出富太圈了。
程毅说,“你暧昧的小女友,沈桢。”
陈崇州抿了下唇,没出声。
烟头的火苗忽明忽昧,程毅避开风口,“那女人到底钓谁,胃口可真不小。”
“她没钓。”
刚接触那会儿,陈崇州还嫌弃她,婚都没离利索,就出来撒渔网,一心捞金龟,也怀疑过沈桢,演欲擒故纵的把戏。
无论他去哪,总是碰上她,特巧合。
而且每次,都打扮得不一样,上次风情,这次清纯,下次端庄,他记得她有一款商务制服,白衣短裙黑丝袜,很正常的公关风格,可隐隐渗出诱惑那味儿。
她身上有特殊的吸引力,勾着男人,拖着男人,往隐秘的漩涡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