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鱼是没什么意见,但坐在她旁边的陆余白显得有些不太满意,她哪敢多问,默默离人远一点,谁知离得越远,他脸色越沉,最后干脆双手抱臂,闭上眼睛装睡。
“幼鱼,我们住过去的事情令尊知道吗?”杜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
窗外,草长莺飞,嫩绿的芽颤巍巍沐浴在细雨中,湖面上,几只鸭子绕着湖心打转。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派春江水暖的江南景色。
“知道呀。”林幼鱼乖巧回答。
比武大会乃是五仙盟为了激励各派弟子努力奋斗举办的比赛,每次比赛的场地都是五大世家轮流提供,此番便轮到了林家。
也是这个缘故,原主才能轻而易举在加害陆余白之后轻松脱身。
每到这个时候,林家武场附近的客栈价格便水涨船高,修瑾直呼心痛,林幼鱼干脆把几人都邀请去自已家,反正她家有钱又大,她爹林政对于门派长老也是非常推崇,省去不少事。
马车慢悠悠在路上颠簸,慢慢的,林幼鱼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了,她也是南方人,便给宅女师尊讲起江南好玩的玩意儿。
“说起江南……”窗外飘起如丝细雨,杜若伸出手,眼神温柔地看向小徒弟,“幼鱼,你知道吗,其实你的佩剑,水月的第一任主人——曦月神女也是江南人士。”
她这么一说,林幼鱼不自觉摸上腰间的剑,得到武器后她也问过系统曦月的身份,但系统只给了简单的信息,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指尖紧了紧,她问:“师尊,我只知道曦月神女是前任魔尊紫夜的世仇,但不知她究竟为何人,藏书阁似乎也少有记载。”
“没有记载也正常。”杜若抚上那把剑,轻声道,“神界一向看不起‘人神’,她虽然是为救世而死,但……那些人并不愿意将功名给她。”
见林幼鱼有些迷茫,她想了想,解释道:“在修真界,像你和修瑾这类仙门世家子弟,祖上多半是属于始神,对于修炼要比其他人更游刃有余。但也有纯粹的‘人神’。就是指曦月那一类,毫无仙家、神界血统的,纯粹的人类。这样的人,千年难得。”
似乎是听到了主人的信息,水月微微震动,林幼鱼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舔了舔唇,问:“人类修炼更加困难,为何神界之人还要排挤她?”
“排除异已,一向是不成文的规矩,神界之人也不例外。”杜若摸了摸她的头发,似是感慨,“为天地,为世人,到头来,骨骸也只能葬在江南湖水之下,倒是讽刺。”
心口发闷,林幼鱼下意识看向陆余白,不料正巧和他对上视线。
陆余白眼皮一眨,闪躲开,抿紧唇转过头去。
马车猛地一顿,林幼鱼看了一眼窗外,目光触及那雪白的高墙时,沉重的心情一扫而光:“到了!师尊,这就是我家了。”
她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早已经有仆从在门口候着,见她下车,连忙高声冲里边喊起来:“小姐回来啦!”
几秒之后,数十名侍女冲到门口,齐齐行礼:“恭迎小姐回府!”
声音整齐洪亮,堪比考试之前喊口号。
又一次为土豪家庭感到震撼,林幼鱼一脸尴尬地摆摆手请他们起身,脚趾已经尴尬地在鞋子里抠了半天。
为首的侍女上前几步,盈盈一笑:“各位仙师,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家主大人已经安排好一切,请各位随我来。”
几人穿过气势恢宏的大门,跟着侍女进了林府。
刚没走两步,一个温和的男声忽的响了起来:“阿鱼!”
还没反应过来,林幼鱼整个人都被带着清香的怀抱裹了起来,耳边是男人温柔的声音:“没良心的,回来了也不来个信!”
这个动作像是做了千百遍,林幼鱼下意识回拥,手伸到一半,突然瞥见陆余白阴沉的脸色,猛地惊喜,不敢动了。
陆余白压着气走上前,将人拽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人,冷冷开口:“他是谁?”
那男子也不满自已被打断,不满地看着陆余白,:“阿鱼,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