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话音,蒋继廉又饱含关切地问道:“范大夫,您说云笙的伤势已缓解,那具体情形如何?”
范大夫思索片刻,缓缓道:“夫人的烫伤在手臂内侧,面积不大,但深度颇深。我已用药膏涂抹,并用绷带包扎,目前炎症已得到控制,伤口也开始愈合。只需按时换药,注意饮食调养,便可逐渐恢复。”
蒋继廉听后,轻轻点头,表情略显放松:“如此便好。我见云笙当时面色苍白,甚是让人担忧。范大夫,您医术高明,我心中有了底。”
范大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谦逊:“长宁侯谬赞了,我只是尽我所能,为夫人减轻病痛。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教长宁侯。”
蒋继廉眉头一挑,问道:“范大夫请讲。”
范大夫沉吟片刻,道:“夫人的伤势虽已缓解,但据我观察,她似乎心事重重,而且时常夜不能寐。我担心这会影响到她的恢复。不知长宁侯可否有所察觉?”
蒋继廉沉默了一瞬,眼神变得深邃:“云笙她……确实有些心事。”
眸光渐沉,似乎难以启齿。
范大夫见状,也就识趣地不再追问,不觉间,已到了顾云笙的住处。
蒋继廉停下脚步,转身对范大夫道:“范大夫,您辛苦了。待会儿,我让账房给您重赏。”
“不必了侯爷。夫人她,刚才就已经赏过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范大夫连连摆手,道:“侯爷先忙,那在下这便告辞了。”
“好,慢走。”
蒋继廉目送范大夫离去,牵紧了蒋沧澜的小手,一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内室走去。
内室之中,顾云笙正端坐在红木椅上,面色淡然,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累。
蒋继廉轻轻推开门,示意蒋沧澜跟在他身后。
蒋沧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他看着顾云笙,眼中满是愧疚和不安。
蒋继廉带着蒋沧澜走到顾云笙面前,轻轻推了蒋沧澜一把,蒋沧澜立马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认错:“娘,孩儿错了!对不起!”
蒋继廉望着顾云笙,满脸诚恳地道:“夫人,我带着澜儿向你认错来了。之前他不小心把热汤洒到你身上,害得你受伤,我作为他的父亲,也有教导无方的责任,请你责罚他吧。”
顾云笙瞥了一眼垂首跪在地上的蒋沧澜,淡淡地道:“侯爷,快让他起来吧。孩子顽皮,我并不怪他。只是这事情终究要有是非黑白之分,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侵犯我的底线。”
蒋继廉见顾云笙面色有所缓和,便扶了蒋沧澜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道:“夫人,祖母年事已高,她疼爱孙儿,有时难免会宠溺。但我也绝不会姑息,定会严加管教。”
顾云笙浅浅一笑,道:“侯爷,我知道您是个明理的人,此次之事,我并不怪您。只是,这孩子还需好好教导,以免日后再生是非。”
蒋继廉携子道歉已是难得,顾云笙若继续追究下去,得理不饶人,倒显得她肚量狭隘了!
月辉透过窗棂,洒在暖阁的紫檀木地板上,宛若撒了一地白银。
顾云笙索性闭上眼睛养神,把蒋继廉和蒋沧澜晾在了一边。房间内的气氛略显尴尬,直到襄苧轻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