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摸出轮廓愣了一下:“你从哪带的?”
“李清住过的厢房,本以为不会有,结果还真让殿下说中了,”周乾轻呼一口气,“殿下吩咐,一定要在堂审开始前交给她,卑职现下进去,定然会引起怀疑,一切劳烦管家了。”
老管家脸色变换,许久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往大堂去了。
大堂内,赵乐莹已经坐稳,看到他迟一步进来后,压低声音问:“东西呢?”
“……什么东西?”老管家反问。
赵乐莹顿了顿:“周乾还未来?”
“回殿下,没见着他。”老管家垂眸。
赵乐莹抿了抿唇,时不时往外看,似乎在等什么,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的意思。
她迟迟没等到周乾,越等心里越着急,正要寻个理由出去看看时,外面便传来一阵喧闹,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傅长明带着人也来了。
赵乐莹顿时冷下脸:“你来做什么?”
“那要问殿下了,”傅长明冷笑一声,“若非殿下一直跑去国公苑门口嚷嚷,说什么我诬陷你,今日本王也不会被请到这里来。”
“本就是你的人诬陷,本宫说的难道有假?”赵乐莹眯起长眸。
“你……妇人之见!”
“匹夫之谋。”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钱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屏风,苦着脸拉架,可傅长明和赵乐莹像是彻底结了梁子,谁也不肯后退一步,钱玉只好求助林树。
林树咳了一声:“来人!召李清和砚奴上堂!”
此言一出,便意味着提前升堂。赵乐莹心下一沉,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一旁的老管家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
很快,两个人都被带了过来,只不过李清是一步一步艰难走来,而砚奴却是被人拖上来的,赵乐莹看到他的模样,顿时站了起来,老管家也跟着红了眼眶。
林树状似不经意地看向傅长明,却只在他脸上看到了厌恶和倦怠。他顿了一下,沉着脸看向下方二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小的李清,南疆人士。”李清艰难跪下,不小心牵扯到伤口,顿时疼得脸都僵了,视线再从赵乐莹和傅长明脸上划过。
砚奴垂着眸,身上的伤还在渗血:“草民砚奴,京都人。”
林树点头,便正式开审。
如赵乐莹所料,李清咬死了是砚奴伤的他,不论砚奴如何否认,他都没有改口供,仿佛提前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
他在口口声声说是砚奴伤他时,林树格外注意了一下傅长明的表情,只见他面上些许微妙,有些心不在焉,却对砚奴被诬陷无动于衷。
按照李清私下里的说法,他是因为偷听到傅长明三人的秘密,被傅长明所伤,而傅长明的表情似乎也像如此,却对砚奴没有半点心疼。而他私下调查国公苑,却得出是李清手脚不干净,被镇南王赐死,这样截然不同的答案……如今一看,他查的倒更为贴合眼前情况。
砚奴身上的伤势不轻,神志却还清醒,李清每说一句,都能有理有据地反驳。李清憋着一肚子真相,却要演一出虚假的戏,很快便错漏百出,时不时都要说出那晚的真相,只是每一次都及时被林树拦住了。
眼看着又要陷入僵局,屏风后突然出来一个侍者,在林树耳边说了什么后,林树沉了脸:“砚奴,原告身上伤势乃是剑伤,而你惯会用剑,而他在京都与旁人无冤无仇,你还不认罪,来人!重打十大板,本官倒要看你认不认罪!”
“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凭什么说打就打?!”赵乐莹猛地站了起来。
林树皱眉:“殿下,本官才是主审,你若再扰乱大堂,本官有权赶你离开。”
“你……”
“来人!当面行刑!”林树厉声道。
砚奴身负重伤,十板子下去,即便不死也会落个终身残疾。傅长明身旁的军师闻言,顿时要控制不住,还是被傅长明横了一眼,才咬着牙没有动作。
林树面色不变,亲眼看着行刑的官差进来。
事情僵持,他必须下死手,才能逼傅长明现出原形。
行刑的人将长椅摔在地上,粗暴地扯起砚奴推到椅子上,一板子狠狠打下去,原本愈合的伤口皮开肉绽,砚奴闷哼一声,腰上脏兮兮的衣料顿时被血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