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尴尬地轻咳两声:“却是有些公事,但想你也是真的。”
“得了吧,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想的。”
“不不不,”李青一脸认真,“在先生心里,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说的是智商……李青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朱高煦哼哼道:“麓川动乱的事我听说了,是不是又要我帮忙牵制啊?”
“昂。”李青都有些不好意思。
“啧啧,那毛头小子这算盘打得,我在交趾都能听见。”朱高煦揶揄。
“咳咳,那什么,咱们好久不见了,今儿必须得多喝两杯。”李青岔开话题,“憨…汉王你还能喝不?”
憨憨不是常人,跟他谈事得先谈感情,感情到位一切都妥了。
朱高煦眼一瞪,憨声说:“必须滴啊!”
他撸起袖子,哼哼道:“说吧,文喝还是武喝?”
“咋喝都管。”李青豪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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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必会为你开启另一扇门。
就比如朱高煦。
智商不高,但身子骨确实够硬,称得上超长待机。
一大坛子酒下肚,也只是脸红了些,有了几分醉意,并无任何不适。
“再来。”
“不来了,光喝酒多没意思啊。”李青不想欺负憨憨,终究是年纪大了,万一喝出个好歹来,他不愿看到。
朱高煦很不尽兴,“不是…你行不行啊?”
“不行了。”李青也不嫌寒碜,“你知道的,我年纪大了。”
朱高煦:“……”
“聊会儿天吧。”李青说。
“昂。”朱高煦点头。
人一上了岁数,就喜欢忆往昔,朱高煦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喝了些酒,聊兴更浓。
两人从洪武朝开始聊起,聊最初的无忧无虑,聊建文削藩时,三兄弟同心协力,聊靖难时的惊心动魄,聊朱棣登基后,三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
聊到最后,朱高煦落泪。
“唉…现在想想,要是老爷子不打那一仗,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兄弟不会反目,老大肯定不会那么累,更不会早死。”朱高煦哑声说:“要是老爷子不给我画饼,我也不会那么极端,更不会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过着流放般的生活。”
落叶归根是汉人刻在骨子里的观念,朱高煦这一把年纪了,自然愈发思念故乡,但他回不去了。
李青也沉默下来,坦白说,憨憨做的那些事儿,可恨又可笑,但终究,憨憨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