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印的一句皇祖母,就像是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太后的声音颤抖,捏着玉佩的手也因太过用力而泛白。
起初在看到玉佩时,太后还将信将疑,可现在……
“你当真是云疏?”
看着面前容色苍老的太后,许疏印舌尖发苦,“皇祖母,这么些年,您过得还好吗?”
此话一出,太后和嬷嬷的眼眶变得通红。
“是云疏,当真是哀家的小云疏啊。”
太后颤颤巍巍冲着许疏印伸手,许疏印扶住太后,半蹲在太后面前。
“快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上上下下摸着许疏印的脸,老泪纵横,“老天开眼啊,你还活着。”
嬷嬷跟着擦了擦眼泪,“四殿下,您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怎么还成了东厂之人?”
先皇后出事后,白家一家都被下狱,太后苦苦哀求昌帝,可昌帝却丝毫不退步,定要对白家斩草除根,甚至对幼时的许疏印,也便是李云疏毫不手软。
太后见昌帝绝情,心中明白昌帝绝不会手下留情,便让自己的心腹在路边找了个小乞儿从狱中换出李云疏,可不曾想此举被现在的皇后察觉,派人一路暗杀,最后李云疏被推落山崖。
这些年,太后一直以为他已殒命,可峰回路转,今日竟又见到了她最为疼爱的孙儿。
许疏印反握住太后的手,“当年我落入山崖后侥幸被一农户所救,便在农户家中养好了伤。我知道母妃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冤枉设计,便想了法子重回宫中,探查当年之事。”
说到这儿,许疏印脸色微沉,“只是皇后向来谨慎,当年之事瞒得密不透风,这些年也仅查到了微末线索。”
太后听完许疏印这些年的经历,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哀家的好孙儿啊,你受苦了。若钰儿知道你没死,定然欢喜得紧,哀家这就传信钰儿。”
闻言,许疏印神色一顿。
“皇祖母恐怕有所不知,姜家……”他看着太后满头华发,一时间有些说不下去。
“姜家怎么了?”
太后忍不住焦急起来,这些年她对皇帝大失所望,便与青灯古佛为伴,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几乎从未关注过。
若不是小桂子拿了玉佩去找,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京城中发生了什么。
许疏印敛眸,又将长公主和姜侯爷一家之事尽数说明,“小郡主如今在孙儿府邸,安然无恙,只是长公主和姜侯爷恐怕要受些苦了。”
听罢,太后勃然大怒,“他们好大的胆子!”
“哀家不在的这些年,皇后和国舅是越发的放肆了!”
“云疏,你想做什么事便放手去做,至于宫中有哀家帮你顶着,谅他们也没人敢放肆。”
长公主的事彻底激怒了太后,原本想今日过后便启程离宫的太后也在此刻改变了主意。
有太后坐阵宫中,算是解了许疏印的燃眉之急,拜别太后后,许疏印找无霜安排好一应事宜后,便动身回府。
——
待他回府时,长夜已深。
姜柠被一阵温热呼吸痒醒,双眼迷蒙的唔了一声,继而闻到了独属于许疏印的淡淡檀香味。
“怎么这么……”
晚字还未说出,姜柠便对上了许疏印深邃不见底的墨色眸子,唇间覆上一阵柔软,剩下的话尽数被吞没在腹中。
今夜的许疏印温柔得可怕,他半闭着眼睛来回磨着姜柠的唇,颇有一种缱绻味道。
以至于姜柠都在恍惚间生出了错觉,觉得许疏印像是在吻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