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账本回屋了。
斜风细雨打湿了他的脸,他只觉得人更凉了。
纪宴霄已经回了主殿。
“殿下!她要我命偿啊啊啊啊啊!!!”
“这么见钱眼开的样子跟我有什么区别!”偏偏他是真的打不过。
殿下到底是从哪里请来的谋士?这汴京的谋士谁跟姜姑娘这凶神一个样?
“殿下,姜姑娘究竟是谁啊?”他哭丧着脸可不信一个宫婢能将汴京宫宇搅得一团糟。
最主要的是,姜姑娘要他的钱。
纪宴霄又笑了,似春风吹起涟漪,似细柳轻抚池塘,温柔至极。
“自是安乐殿的人。”
*
已过子时,万籁俱静。
满初终于才进了屋,重新换了一只灯烛,屋内又亮堂了好些。师父佛经并未抄写完。
她道:“师父,眼下已经选定大皇子为这个筏子,殿下当真能压制得住?”
姜藏月提笔:“压制不住自可换人。”
满初问:“可眼下没有比大皇子更合适的人。”
姜藏月淡淡道:“所以,纪宴霄只能压制住他。”
“那些流民?”
“非他们所愿。”
姜藏月平静出言:“江河水患,水毁田地,不过是被逼到绝路。”
她与纪宴霄合作,虽是联手,但背后不乏各自怀疑试探罢了。
纪宴霄走到今日这一步,再向上就要真正对上朝堂里的各方势力,他要提起十分警戒。
她也必须。
关于修筑河堤这件事她想的并不少。
眼下流民成患,流窜作案,汴京及州城犯罪的情况直线上升,修筑之事迫在眉睫。
这件事纪宴霄在其中能做什么呢?
若是大皇子接手,他暗中协助,是不是可以将州县及汴京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吏职位换上自己的人。
不动声色一步步蚕食纪氏皇朝。
满初道:“师父可有什么想法?这庭小公子会不会碍事?”
姜藏月誊抄完最后一纸佛经。
“不碍事。”
她轻声道:“得民心者,万事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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