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面的‘清’集权更强,强到了病态。
李青正色道:“只要能上行下效,效果肯定是有的!”
桂萼端着茶杯,淡然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问题是公价这东西……没法一概而论啊,丰年一个价,歉年一个价,灾年又是一个价,南方一个价,北方一个价……”
“行了!”李青见他摇头晃脑,‘价’个没完,打断他道,“理儿是对的,为何不能试试看?拿一条鞭法来说,理儿也是对的,执行难度也很大,可我们不也在为此努力吗?”
桂萼悻悻然低头抿茶。
贾咏沉吟道:“公价有公论,公论却是可以人为操控的,地方大富有这个能力,地方官府亦有这个能力,如若双方沆瀣一气损公肥私,苦的就是百姓了,朝廷是可以强行干涉,可也会让百姓的阵痛感更强啊!”
李青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朝廷府库殷实,可以先兜底儿再清算,完全不会让百姓阵痛!”
“国师这么说……”石珤闷闷道,“莫不是以为朝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古往今来无不如此。”李青笑吟吟道,“诸位大学士以为然否?”
几人:“……”
不是拿皇帝说事儿,就是拿百兆生民说事儿,这让人怎么辩驳?
气氛沉闷下来。
好一会儿,张璁缓缓道:“不说财政支出,且一切如国师所愿,如此做粮食盈余必然极剧上涨,可朝廷府库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这吃的东西不比金银,发烂,发霉,鼠蚁啃咬……这个损失怎么算?”
顿了顿,“据本官所知,我大明每年还要收购相当一部分交趾的粮食,粮库充足得太过分,蠹虫、硕鼠也会猛涨,这又作何解?”
“可以酿酒,可以转销,还可以平抑全大明各地的粮价……”李青好笑道,“头一次听人说嫌粮食烫手。”
桂萼插话道:“民以食为天,朝廷储存粮食本身是没错的,问题是朝廷储存的粮食已然过剩,国师说的那些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然,数量却有限。”
李青嗤笑道:“若不如此,未来在北方推行一条鞭法,地主商绅操纵市价,又作何解?”
“囤货居奇历来都是大罪!”桂萼沉声说。
李青笑了:“若是囤货居奇之中,有官员呢,有朝廷大员呢?”
桂萼张了张嘴,垂首不语。
其他几人也皆沉默。
有些话只能闷在心里,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出来。
末了,费宏说道:“这得看皇上!”
“皇上已然同意!”李青说。
“……冒昧问一下,可是李国师的谏言?”
李青爽快承认。
石珤轻轻叹息,道:“李国师,本官有一言相劝,没你这样做官的,你这样……长远不了。”
李青含笑说:“多谢石大学士好心,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也不想改。”
张璁苦叹道:“真要这么做的话,哪怕内阁也压力巨大,保不齐,又要弄出乱子了,李国师你也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为了大明社稷生民。”
张璁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