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雄这下看不懂了,他一辈子就见过两次官印,一次是赵家庄募兵,一次是乡试放榜——武修文说的这个东西,这个文书是从哪儿来的?!
它还有皇帝的玺印作证呢!这可是假传圣旨的欺君之罪呀!
赵剑雄不知道的是,师兄早就不在乎心里的锁了。
武修文自小跟着武成章办事,也有钦差带着圣旨来视察工作,以他的书法和灵体精密度,想伪造这么一张文书实在太简单了。
他不怕杀头,天塌下来还有师父顶着。
如果这薄薄的一张布,就能成为免死金牌,对他来说不光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反而会很开心。
招讨使将这布帛双手捧住,呈给安抚使和提举大人一起看。细细读完上边的内容——终于明白“来龙去脉”,一下子态度都变了。
“哦!原来是尚书主客曹从海外请来的神医?”提举大人站了起来,脸上挤出笑容:“呵呵。。。呵呵哈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安抚使诚惶诚恐的,吴老二是他的手下,冲撞了皇上的客人,无形之中就有了压力。如果招讨使把这件事当诛心利箭,太守追究下来,他的官服穿不久的。
“当日就是吴德彪带兵出城。。。”
武修文应道:“没错。”
安抚使:“这狗贼敢抢九界的御医?”
武修文:“没错。”
安抚使:“是这位赵剑雄兄弟,及时救主,才避免犯下大错?”
武修文想了想,按住师弟,要剑雄先别说话。
安抚使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是个非常刁钻的语言陷阱。
如果人是师父杀的,安抚使就没有退路了。吴老二骑着马实实在在的冲杀到御医面前,要逞凶杀人不死不休。
如果吴老二是赵剑雄逼退的,安抚使还能讲一个漂亮的理由,编一段好听的借口,慢慢来处理这些麻烦事。
另一边招讨使嗅到了血的味道,马上说:“修文兄弟,不妨喊六子来认人——他与吴老二最亲,一定认得杀父仇人。”
“你。。。”安抚使满脸愠怒却不敢多说什么,心里也有了数。看武修文的态度,一定是御医亲自动的手。
这个时候,提举大人站出来和稀泥。
“只要御医大人安康就好,有圣旨在此,哪怕是太守来了。也要把御医大人奉为座上宾——这回呀。。。”
提举打量着安抚使,隔空点了点这官员的鼻梁。
“你可要自罚三杯。。。”
说起这三杯的内在意义,不过是节日礼的掐拿卡要来往人情多了一份。伤不到安抚使的根骨官位,夺不走这狗官的权力。
“那么。。。”提举大人收好圣旨,准备带去给太守,“也没有什么其他事,不知道御医大人现在身处何处呀?武公子要是能帮忙引荐。。。”
安抚使松了一口气,刚从油锅里爬出来,立刻想要进步——
“——对呀,吴老二的人头是两位少年英雄带来的,可是怎么不见御医大人呢?”
这个时候,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六,他死了养父,刚刚养好胸骨的暗伤,营房里的兄弟还是不甘心,把他带到会堂来质证。私自把这重要的人证放进来了。
人高马大的六子一进来,先是跪在三位朝廷命官面前磕满头,又恶狠狠的看着身边两个杀父仇人,最后口齿不清的喊冤。
“大人!大人为我做主!大人!”
“这两个贼子!还有他们的师父!一刀杀死我父亲!”
提举有些抑郁,他再次背过手站到招讨使一边,不想再和安抚使说些什么——这会堂就和菜市场似的,手底下的府兵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安抚使骂道:“你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