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
符雅然怔,看着他,“你知道罗烈其实是……”
“不错,我们都知道。”
宋轻寒垂下眼帘,声音几不可闻,“本王赶进宫时已经晚了,罗烈已经被皇上册封,真相被湮没了。”
忧虑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心,符雅然不禁道,“希望我的猜测错了,罗烈不是宴徇。”
“这个得了皇上册封的假罗烈,应该是宴徇本人,而真正的罗烈,极有可以已经死了。”宋轻寒淡漠地陈述着事实。
他的话非但不能够使符雅然轻松,反而更感压力,“我们该如何是好?”
沐城一战没能杀了宴徇,如今此人阴魂不散又回来了。
此人犹如悬在颈上的大刀,随时都有掉落的凶险。
现在,不管是杀了他还是留下他,都十分棘手,甚至他的身份被泄露出去,将会牵涉巨大!
前生符雅然从来就没遇上过这样的问题,宴徇此人如梗在喉,不除不快。
“此事交予本王,让他住进郡王府。”宋轻寒沉朗的说道。
“可是!”
符雅然本能地抓住他的袖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坚决拒绝,“不行,不能住在你那里,此人甚是危险。”
他的灾劫还没有过去,符雅然想起前世他的死,怎么都不肯同意。
宋轻寒垂眸看着落在他袖袍上的小手,又望了眼四下布满大臣们的宫中大道上,下一刻,他俊美的脸庞浮起抹会心的微笑,便将袖子往她那边挪一挪,让她抓得更紧一些,心里禁不住想,她果真是心仪本王,否则也不会这般主动。
“咳咳……”
有大臣看到了,连忙别开眼去,用力假咳,免得这伤风害俗的一幕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公主府在何处,罗烈想请公主大驾带路。”这时罗烈走过来,笑吟吟地看着面前这对拉拉扯扯的男女。
符雅然连忙收回手,目光冷淡地看着罗烈,“罗城主一路劳顿,本公主会派人带你前去,现在,先出宫罢!”
让罗烈去宫外头等着,符雅然回头对宋轻寒低喃几句,也便出了宫。
此时天色已黑暗下来,可帝都城之内却照如白昼一片喜庆的气氛,皇帝命令宫中设了筵席,有愿意留下来的大可坐下吃个饱,其中有不少圣赐的御食,平时都是吃不到的好东西。
宫外,马车已等候多时,符雅然刚要上车,突然自旁边伸出了一只手臂,五指皎好的形状,皮肤雪白,一看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的主人罗烈温雅地道,“公主,让本城主扶你上马车。”
“不必了。”
符雅然冷淡地道,然后自己上去。
罗烈讨了个没趣,却全然不在意,他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而宋轻寒此刻正打马过来,马儿跟在符雅然的马车旁边,就这样走在夜色之中。
罗烈打马也跟上前去,与宋轻寒并排走马,贤郡王纵然俊美威仪,但罗烈与贤郡王一比却显得瘦削而稍矮些,可气势竟然丝毫不弱;
他们一个俊美威仪,另一个则是翩翩风。流。
只是并肩行马,谁都没有开口,周围气氛静得吓人。
在马车之中,符雅然透过缝隙朝外看了一会儿,之后默默地收回视线,眉心再度拧紧,她知道宴徇打的是什么主意。
当初宴承杀死罗狷,嫁祸给胡虏,便是想自己当城主,拥有棱抚城,取得权势,威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