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徐妃的脸都白了,可她到底是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又深知此时此刻咬死牙关什么都不承认才是明智之选。
“皇上说寿衡郡主怎么了?臣妾愚钝实在听不懂呢。”
“哼,那你脸色如此苍白是怎么回事,病了?还有这菜,你已经把朕面前的盘子都夹满了,不是心中有事能是什么?你可知欺君之罪?”
“皇上息怒!”
徐妃当场便跪下了。
然而皇帝不听,铁青着脸扔了玉奢猛地站起来,下一刻竟被徐妃一把抱住了腿,徐妃哭得好不委屈,“之所以只夹那一道菜给皇上,是因为臣妾爱吃想吃,希望皇上也喜爱,臣妾是有些身子不适,是因为臣妾怕是怀了皇上的小皇子了……”
“嗯?”
怀武帝听到最后这句话,怒容渐渐平息,扭头疑惑地看她,“可是真的?”
徐妃苦笑,“皇上之前不是说过么,问臣妾可知欺君之罪。臣妾知道,只求皇上让我生下小皇子,再赐臣妾死。”
“说得什么话!”
皇帝狐疑打消,直接将地上的徐妃抱起来,慢慢往内殿走去,方才的怒气吼声变成了此刻的温语软言,“朕在金殿与那些个蠢货置气还连累了爱妃你,爱妃千万要保重身子,万不可与朕一般计较。”
“谁敢给皇上气受?”徐妃捂唇娇笑,眸中却是有着愁绪,叹息一声说道,“皇上您说臣妾腹中的小皇子,他来的是不是时候?”
“何意?”
见到皇帝脸色又要变着,徐妃眼圈红了,委委屈屈地,“臣妾只是担心小皇子来得不是时候,古人云,圣者降临,天下会有祥瑞之兆;臣妾听闻皇上出生时,天地乃为之变色,可是如今这小皇子出现在臣妾的肚子里,臣妾真希望他就算不能像皇上一样使天地变色,也至少要有点祥瑞,才不枉是皇上您的儿子。”
怀武帝只道,“朕虽喜爱儿子,但若是位公主,也不差!”
权相等人在御书房等到了天黑,皇上还没回来,听闻皇上在徐妃娘娘的宫中用了膳食,便在天黑之际又去了皇后宫,竟然没有徐妃处留宿,而且也没有听到任何皇上发飙的消息。
符雅然带一千兵马前去棱抚城,并且柳荒城、镇国将军等等,就连户部尚书澹台擒也统统不见。
权相又不是傻的,就知道里面有猫腻,今日西秦使者一说,再看皇上那脸色,九成是皇上派他们去了棱抚城,平定棱抚去了。
可权相不太明白,派柳荒城等人前去尚还有理可讲,但派符雅然这个小小弱女子前去,这不是白给人做妾吗?如此一来大魏国的颜面何存呢?还有一千兵马,区区一千兵马在棱抚城连一波涟漪都激不起来,皇上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这令权相看到了机会,不管皇上想什么,只要皇上不承认、没有声明下过圣旨,那他就可以号召与他相同政见的同僚,一起向皇上奏禀,把什么镇国将军、柳荒城、刘旆等等,包括他们的同党长公主、大理寺卿、兵部尚书那帮人,统统治罪,尤其是符雅然!
他的女儿权长玥在大牢之中已然被放了回来,但是在牢中呆过的女子,哪怕是当朝相爷的女儿也是有了污点,这都是拜符雅然所赐。
她弄脏了女儿的声名,那么自己就让她客死异乡!
皇帝一走,徐妃就瘫软下来,桃枝连尽快扶住她,“娘娘,您可要保重身子呀。”
徐妃惨白一笑,“还要怎么保重身子?我腹内哪里有什么小皇子,过不多久皇后就会派御医前来问诊,到时候可怎么办?”
问题是今晚皇上也没有留宿在此,她就算是想今晚怀上,也是不可能的,何况棱抚城出了那样的事,皇上在金殿上被西秦使者嘲讽,皇上又怎么会有心情?
“如今,若寿衡郡主能够平定棱抚城归来,我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她当真成了那山寨王的小妾,怕是我也会……”
“娘娘,您吃点东西吧,好歹身子重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