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雅然媚眸轻扬,朝他看过去,抿唇微笑:“大表兄,纵然是今夜能将事情办妥已是不错,毕竟明日可是关乎生死的大战,你能睡得着么?”
他当然睡不着,可也没想留符雅然过夜。
看她一身丫鬟衣裳,必然是偷溜出黄鹂院的。
“大表兄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咱们现在做的事情可是一劳永逸,若是出了差错,必将积重难返,你我都不会有好结果,现在咱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是在警告我,不能对你动歪心?”澹台扬焉能听不出她话中之意。
符雅然摇首,说道:“是你动不了歪心,本郡主现在也算是今非夕比,若我在侯府出点甚么事,你以为南康王会放过侯府么。”
南康王因为羿修诚退婚一事,把三个儿子都撵出了王府,而羿修诚也没落得好下场,几乎被打残了,那澹台曼晴也偷偷地溜回了娘家来,连面都不敢露……这些都是为了符雅然。
但是澹台扬知道,南康王也并非是为了符雅然,实际上现在谁动了符雅然,便等于是与南康王作对。
因为符宗威恩重于南康王,符雅然若出事无异于在南康王脸上抹黑,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纵容,又何论是别人?
“大公子,不如下一盘棋?”
符雅然弩弩略苍白的唇瓣,朝着不远处的棋盘示意。
“本公子哪有时间?”澹台扬一甩袖子,摇了摇头。
名义上是为他准备婚事,所以他还是要做些喜服之类的,连夜赶制是不可能了,只能买现成的,这些都得他亲自一一过目。
符雅然不在意,自己走到隔间的房间,坐下来摆棋。
此刻,不时有奴才前来禀报;
这一晚,澹台扬的院子与侯府的其他地方一样忙碌不已。
天近黎明时,澹台扬由外面进屋,先是朝着屋内扫一眼,当看到隔间那少女一手轻拄着皎洁的下颌,一手轻拈棋子,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缓缓落下一子的模样,暖融融的烛光将她包冗着,这尚在闺阁的美丽姑娘,仿佛不谙世事,天真烂漫。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挑动了澹台扬的心,竟有一种夫君回家妻子做好饭等待着的错觉。
他甩甩头,知道自己忙碌一宿,必是昏魔了。
“还在扛着?”
澹台扬掀开珠帘,走到隔间,看了一眼面前的玉子棋盘,只见符雅然是下的两手棋,一面白子一面黑子,两厢不分伯仲,杀得硝烟弥漫。
蹙眉,澹台扬威仪持重之色的容颜透出一丝不赞同,“你的心里竟全是战伐,倒是虎父无犬女,可却是不适合女子,何况你的身子也不允许。”
只见棋盘上,杀机四伏,一股浓浓的战意渲染开来,令澹台扬直摇头。
“大表兄,事情办得可妥当了?”符雅然不以为意,示意澹台扬,“熬了一宿,还是来碗参汤罢。”
她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澹台扬没拒绝她,扭头吩咐下去准备早膳和补汤,符雅然在他这熬这一宿,若是没熬死,他也该庆幸了,当然会让小厨房做有营养的给她吃。
及至巳时,颖川侯府送嫁三小姐澹台嘉,而在另一端蔺国公府已然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吉时将至,送嫁三小姐之后,侯府的迎新队伍立即便绕城两圈往蔺国公府迎亲去!
“迎什么亲,谁答应过娶蔺明霜?!”消息传到荣锦堂,老夫人愠怒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