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姐不肯回来,本来满面笑容的葛氏,收敛了一些,“小姐若想什么时候回来,且派人传个话,也等好有个准备。”
“小姐且过目。”
葛氏自袖口抽出几张纸,放到符雅然面前的桌上,“这里是将军府里面的一应陈设……”
见状,符雅然蹙眉不解,就听葛氏继续道,“小姐不在的这些年里,这将军府里面的东西,值钱的有的都被搬走了,现在虽然也能找回来一些,可是也不全了。”
说着叹息一声,方才小姐做得没错,只要让那些管事狗咬狗,他们才会把吞下将军府的东西,都吐出来!
这张清单上正是写了找回来的物件以及现有的,包括红珊瑚玉像摆件,碧玉坐观音……等等。
当初小姐被大将军送到侯府之后,这大将军府里面贵重的物件也是留不住,何况小姐在侯府,他们有的是藉口,说是小姐需要,便将他们这些看府的下人给轻易打发了。
至于还没有找回来的那些,她也列了一份清单,算是给小姐一个交待。
收敛了笑,葛氏最后自袖口掏出一块柔滑的丝质帕子,与她一身布衣相比,这方帕子有些过于名贵了且边角泛黄,显然有些年月了。
听着葛氏的叙述,符雅然始终没有特别的表情。
直到葛氏将丝帕打开来,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枚冷月玉璧,通体碧绿,泛着淡淡的月色光华,且形容犹如弯弯的月儿,仅一眼,便能识出是价值不扉的宝物。
葛氏说,“当年那些珍贵的物件中,我就抢下这么一件,保管至今,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你该卖掉的。”
符雅然轻轻一叹,说道。
这些年葛氏苦苦支撑,却还保着这块玉,谁料葛氏脸色变了,语气严肃,“这可是夫人的东西,怎么能变卖?!”
葛氏继续道,“夫人当年戴的是一对,现在只剩下这一枚,还记得缪夫人曾经派人来找过,但没找到,我想她是在找这一枚吧。”
另一枚被缪氏拿走了?
符雅然面露奇异,“她要我母亲这个做甚么?”
“此事这么多年,我也没想通。”葛氏说道,“如果缪夫人贪图钱财的话,她捞去的也够多了,何况普通人拿人家的玉,只拿走一个便很庆幸了,她偏偏返回来再找另一个,非要凑个整齐。”
原来做强盗也是这般苛求的么。
“你后来还有关于这块玉的消息么?”符雅然紧紧捏着玉,入手温热,奇异的是竟然有冬暖夏凉之感。
缪氏这么想凑齐两块玉,有点不同寻常。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玉虽然是夫人的,但却是夫人的娘亲传给她的。”葛氏道,“当年夫人身边有个贴身丫鬟叫申月的,她知道这玉应该会比较多。”
“我娘?”符雅然短促加重,“那……申月又在哪?”
“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她跟在夫人身边,突然有一天便不见了,夫人也没说什么,我们也并不敢问。”
说到这里,葛氏望着小姐,从刚才她就发现小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令人猜不透究竟在想什么;也就说起夫人的时候,小姐的心境似乎变了,“小姐,你想找申月吗?”
符雅然轻抚指中玉戒,微微眯眼,“恰恰相反。”
“葛姨,今日对我说的这番话,你不要再对第二个人提起,连常副将也最好不要。”
“是是。”
葛氏知道小姐早晚有一日会回来的,她既然能回来,也一定有能力担起大将军府的一切。
不仅是今日小姐行事手腕,还是方才小姐的反应,葛氏都对她满怀信心。
喝了杯茶,符雅然吩咐下去,准备回侯府。
葛氏命人去备车,只是府内哪里有上得了台面的马车,倒是有一顶青毡小轿,这样把小姐送回侯府,也太嫌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