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随这支斥候直奔赛罕部,一边纵马疾驰,一边记忆所看到的地形。用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期间还停下来歇息了片刻,吃了一些斥候们携带的草原上的食物。直到翻过一个丘陵,一个巨大的草原部落出现在了韩信的视线之中。
曾几何时只有百来座毡房的赛罕部,此时已经是牛羊遍地,毡房如那天上的云彩那般连绵不绝。
屹立在丘陵之上向下远望,只见大河旁的毡房如散落在草原上的蒲公英聚散成堆。
在一片片白色的毡房环绕中,一顶又高又大的大帐如鹤立鸡群一般屹立于部落中央,其顶上插着一只黄铜的苍鹰,象征着赛罕的图腾——这便是赛罕部落的王帐。
只是随着不断地靠近,那苍鹰韩信怎么看都觉得眼熟,简直跟公子手下那只浮光一模一样。
一年前他去公子府上,见到那只信鹰颇为神俊,忍不住向公子讨一对幼鸟驯养,结果被浮光追的满地乱窜,头发都被抓了一把下来。
自那之后,韩信便将浮光的模样记在了心里。嗯,没打算报复,毕竟是公子的鸟。他只是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也弄上一对,不必比公子的鸟好,稍逊一筹即可。
说起来,咸阳周边那只时不时出来溜达的白凤凰就不错。
韩信这支骑兵小队还没靠近王帐,就让人拦了下来。拦下他们的人看起来地位应该比较高,身上竟然穿上了锦袍,只是样式还是上下分离的胡服模样。
那领头的斥候手忙脚乱的给对方解释了起来。
那人有些惊讶的看向了韩信,常年在草原上生活的他们很清楚这看似平静的草原到底藏着怎样的危险。
韩信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拿出了自己携带的手书,递给了对方。既然如这斥候所说,这赛罕部整体都在向大秦学习,那么这看起来是权贵的人物应该能读懂小篆。
此人乃是老赛罕的侄子,如今担任着赛罕部左骨都侯的职位,类似于大秦的廷尉,主断讼狱。
不出韩信所料,这位左骨都侯费力的辨认了一会儿,先是一惊,连忙向韩非行了个极其标准的礼,随即一脸疑惑的询问道:“韩将军,您怎么和他们一起来了?我王今日已向高阙关派出了迎接队伍,为何不见其他人?”
韩信此行是带着任务来赛罕部的,自然是提前和对方联系好的。之前在高阙关,将军叶便派人联系了赛罕部。
得知秦国派来了将军过来,小赛罕一早就派出了盛大的迎接队伍,还多次向自己的秦人老师请教礼节对不对。
“我今日一人离开了高阙关,想来是与他们错过了。”
“这群蠢货,接个人都接不到!”左骨都侯恼怒的骂了一句,随即连忙道:“我王已命部落中准备宴会,以迎接将军,还请将军跟我入帐。”
尚未步入大帐,韩信便听到了一阵节奏明快的鼓声和某种特殊的琴声。这声音和七国都有不同,带着草原特有的奔放与豪迈。
左骨都侯带领韩信进入巨大的王帐,一股浓烈的脂粉气味便扑面而来。
只见大帐中央,一个身披狐皮大衣,赤着上身的中年壮汉腰上系着一只银色腰鼓,双手不断地拍击在上面,随着节奏的起伏,那人仿佛化身为草原上的风暴,每一次脚步落地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野性。
周围的舞姬如同草原上的花朵,在风暴中摇曳生姿。
在他周围,舞姬们身着鲜艳的长裙,她们的舞姿轻盈而灵动,如同风暴中的花朵摇曳生姿,为这舞蹈增添了几分色彩。
这人是……
韩信有些疑惑。
蓦的,伴随着那壮汉猛然一跺脚,这鼓声暂歇,帐中之人无不大声叫好,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
那壮汉快步走到了大帐之内的宝座上,端起了桌上的酒碗面向众人一饮而尽。
此人是赛罕王?
此人如此模样,顿时让韩信意识到了他的身份,可却不禁愕然,这草原规矩果然迥异于七国,哪有一国之主给部下跳舞的道理。
左骨都侯向赛罕王抚胸一礼,高声道:“大王!秦国韩将军到了。”
啪……
赛罕王惊得手中的碗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可他顾不得这东西,连声问道:“哦?在哪儿呢,还不快领我前去迎接!”
“额,大王,韩将军已经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