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伯匆匆干了那碗专门倒给他的酒,一行人跟随知客前往。
与天师寮房相隔不远,真的有一座鲁班殿。
李愔忍不住问纪盈,“这不是木匠祖师吗?为什么出现在道观里?”
老纪低声回答,“宗内最拿手的,就是炼器。而排名靠前的几位大师,均为公输家族后裔。”
话留半截,他已经了然。
鲁班就是公输班,他后人在这里地位尊崇,自然可以单独立个殿,权作祖祠。
道门就这点想得开,任你何方神圣,咱都能靠点边儿;只要你有用,我就能把你融进来。
一进大殿,李陈柳三人都很意外,这里根本没有雕刻物,倒像一座工坊。
但所有家什都沿着墙根摆放,还拿水玉木头罩了起来,只能看不能用。
而大殿正中摆了一张古朴长桌,三位女士正推杯换盏喝得欢畅。
当中那位三清宗主见到来客,立即站了起来,“失礼!我是张顺研,大家随便坐。”
陈见开一见桌上各色酒坛,哪管什么失礼不失礼,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立刻自斟自饮起来。
李愔一抱拳,“故友相见,暂时忘情实属自然,希望没打扰你们言欢。”
心眉居士已经喝的眼睑飞红,此刻连连招手,“主人都叫你坐了,赶紧坐下再说。”
柳如烟挨着陈大伯欣然落座,给自己斟了一碗酒,小口呷饮,姿态跟公主一样。
纪天师也拉着李愔随意坐了下来,“你不喝酒是吧?我喊人继续上茶?”
没等少年回答,司真人越俎代庖,“噫,到这里不喝一杯怎行?都是江湖儿女,别拿未成年那套来搪塞。”
得,这几位女道人都喝多了。
于是李愔也分了一碗清酒,他端起来再次起身,“感谢宗主赠予核舟之恩!连番征战,它居功至伟。”
张顺研也有三分醉意,此刻眉如青黛面染桃花也看不出多少年纪,但见她一挥手:
“听说你掏了我侄子张敬春的丹,又把我三哥张顺祈弄出抑郁症!”
李愔一惊,刚想承认一半否认一半,却听对方继续道:“所以我立马吩咐匠师,必须日夜不休打造一件过得去的法器,作为奖励相赠于你!”
咦,还有这等反转?难道这才是白得一条跨界飞舟的“善缘”?
对方看出他的疑惑,又是一顿摆手,“我们张家在嗣汉天师府,就像帝王在宫中,为了争权夺势,行事风格并无二样。若不是吃了亲兄弟的亏,我何以流落三清山当土霸王?”
此番话一出口,心眉居士与司真人同时来按住她,“醉了醉了,姐姐又说胡话。”
纪天师也隔桌劝慰:“土霸王也挺好的,省心。”
张宗主兀自不依不饶,拉着两边姊妹的手,“你们不知,我这颗心……早就碎了。”
眼瞅着眼圈发红,就要开始长篇哭诉的模样。
忽有一名道童急急跑进殿内,双手捧着一封信,“宗主,您有加急快报。”
张顺研甩开姐妹,腾地站了起来,抬手从指缝向墙根儿射出一道酒箭,立马转为清醒状态。
她接过信打开,一一观看。
“庐山宗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