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撇了撇嘴,“你把战绩彪炳说成劣迹斑斑,只因屁股坐的位置不同。我若有你的资源,双手也不用沾血。你若陷入我的境地,能活到现在,只会杀掉更多人。”
老郑沉吟了一下,“我信。”
老陈傲然道,“逼我出手的,不是修真者也是修真界外门弟子,你不去好好管他们,找我作甚?!我人单势孤,好欺负是吗?”
说这话时,淡蓝色罡气已经喷涌而出,将周身紧紧护住,衣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上位者心理素质极佳,依然不动声色,对这种明晃晃的威胁视若无睹。
“我们之间有个共同交集,就是李愔。”他说,“阳神虽罕见,但不至于绝种。只是像他这种天成者少之又少。他能在身份暴露情况下,完好活到今天,堪为人间奇迹!”
“阳神天成,不是娃的错。异于常人者不应被常人视为异端!你待如何对他?”陈开先直指问题核心。
“呵呵,我个人没什么看法,但我代表的是公门。我们眼中,没有比保持俗世安定更重要的事。
一旦出现难以控制的新势力,势必打破原有平衡,需要重新调整利益分配份额。所以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
你应该晓得,拥有绝对力量的人,终将会走上独自审判的道路;而其他被审判的人,只能寄希望于他的理智与睿智。
这很危险,不是吗?”
这番话,确有道理。陈开先晃着脑袋想了想,手底油门又松了一些。
“至少现在,李愔娃还处于弱势群体,跟各大宗门相比,他依然是个蝼蚁。你们不能把想象中的最坏情况,当成罪过坐实到他头上。那意味着,你们才是最邪恶的不可控力量。”
郑副司长陷入短暂沉默,拿手指在挎斗前槽上轻轻敲了几敲,终于开口:“就到这里吧,多谢你相送。”
此处甚荒,陈开先也不多问,缓缓刹了车,将老汉放下。
两人也不道别,一个站在原地晒太阳,一个猛踩油门、继续吹风去了。
半分钟后,一辆旧治安车从后方驶来,无声停在老汉身边。
“郑司,秦州出事了。终南山佛道相争,波及范围很大,争斗烈度很高。”黑脸警官探头汇报。
老汉直接拉开后门坐进去,“送我去机场。”
方震东缩回头,不再多言,将方向盘反打,直奔隆兴府西郊机场而去。
大概十分钟后,一直保持沉思的老汉才解下蓑衣,顺手扔在后座空位上。
“这个所谓的‘陕甘屠夫’,并非传闻中那般鲁莽凶残。相反,他三观端正,还很有想法。”
方警官没回头,“是。他给我印象也不错。”
“可是,越有独立想法的人,越难掌控,这是个现实矛盾。我们可以欣赏,但不能纵容。”
老方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后座,“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讲完了,你揣摩着执行就好。”
黑脸警官暗暗一咬牙,大人们总是这样,喜欢来虚的。
你执行对了,是他的预先安排;你执行错了,是揣摩圣意不到位。
总之功劳是他的,锅永远是你的。
好吧,我看着办!
………
李愔睡了一整天,严格地说,是一整个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