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之听不懂,但她在痛哭流涕,她紧紧抱着宋卿时,从那些言语间认清了一件事,她永远无法代替从前的那个女人。
“我不信。”余晚之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信不信由你。”
余晚之定在原地,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杨顺曾说宋卿时发现书房的东西被人动过,之后便给书房上了锁,当夜宋卿时还曾问过她是否去过书房。
她说去过,但她没擅动过他的东西,那动了宋卿时东西的人是谁?
难道那个人是彩屏?
还没等余晚之想明白,又被宋卿时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思绪。
“晚之。”宋卿时看着涕泪横流的女人,叮嘱道:“往南走,别回京,我给你安排了后路……”
“我不走。”江晚之打断,拼命摇头道:“我要跟着你,除了你,这世上没人对我好了。”
宋卿时微微笑了笑,他固定住江晚之的头,让她看着自己,“听我说,记清楚,你跟着官道走,到了通抚就去来云客栈找掌柜,我给你安排了人,会有人送你去找岳父岳母,他们会照顾好你。”
余晚之脑中铛的一声,呆滞道:“爹,娘……”
她的声音很轻,还没被人听见就散在了风里。
“我不走。”江晚之抱着宋卿时。
“听话!”宋卿时严厉道:“晚之,你还记得逢州吗?”
余晚之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
记得,她当然记得,他们在逢州相逢,多么应景的名字,可这些都成为了过去。
风过林梢,面颊上一片凉意。
余晚之抬手抚过脸颊,感受到了一片湿意。
“那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宋卿时笑容温和:“若我当初没有高中便不会入仕,我曾想过在那里,和你安一个家。”
余晚之怔怔地听着,听着他对另一个女人说,又像是在对她说。
“我在那里置办了宅子,他们在那里等你,你不是说过想要住在那里吗?”
宋卿时不怕说出来让她们听见,如果她们决定放人,就不会管江晚之去哪儿。
“我不去。”江晚之仰起头看着余晚之,“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不杀他。”
余晚之双唇微颤,“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宋卿时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余晚之哽咽道:“你既然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从前那样,不好吗?”
宋卿时没再看她,他只想多看看江晚之,“但我有我自己的‘道’,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万民,我既入仕,便有我该做的事。”
“你的道,比她更重要吗?比你们相伴的日子还重要?”
宋卿时沉默须臾,艰涩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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