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却没办法了,肉和裤腿沾在了一起,沈让尘心里的那点旖思瞬间消失殆尽。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是否因疼痛而皱眉,看见的却是她赧然的脸。
“你忍一忍。”
余晚之笑了笑,“你总让我忍一忍。”
“那是因为总伤着自己。”
沈让尘用帕子沾了温水,慢慢地将黏住的部分浸湿,浸软之后,再小心地将黏住的部分一点点揭开。
“怎么弄的?”
即便是豆腐做的,单是跪一下,不可能跪成这样。
“我跪在大太阳底下。”余晚之说。
她这样一说,沈让尘便明白了,烈日炙烤一日的石板,摸两下都嫌烫,再让人跪,只跪的那一下觉得烫,后面渐渐就不觉得了,但皮肉慢慢会被温水煮青蛙似的折腾起泡。
跪着还不能挪动,因为一挪动周围更烫,可不挪的话,皮肉就会和衣裳沾在一起,这是宫里那些人琢磨出来折磨人的老法子了。
“算我倒霉。”余晚之抱怨道:“换个时间未必会跪成这样。”
沈让尘抬眸扫她一眼,眼里装着点不高兴的意思,“真要给你苦头吃,她们多的是手段,换个时间也一样,你该让人来找我。”
“外臣无召不得入后宫。”
“我有办法。”沈让尘说。
余晚之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他是沈让尘,他总有办法。
但她权衡之后,这是最好的方式,她只是受一受皮肉之苦,不想给他惹来更多的麻烦。
“算了,真要拿我撒气,我也躲不过,气撒完就好了。”
沈让尘停了手,看着她,“这可不像从前的你。”
从前的余晚之意志坚定,无畏无惧,没想到她也有退缩的一日。
“是么?”余晚之愣了愣神。
她因恨变得坚强,又因爱变得软弱,她有了牵挂,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往无前,不管不顾的余晚之。
因为破釜沉舟,沉的不再是她自己一个,还有她身后牵挂的人。
这是她藏在心里的话。
余晚之道:“不是你说的,有一百种方法全身而退么?”
沈让尘在她膝上完好的地方点了点,“你自己瞧瞧,你全身而退了吗?”
“沈让尘……”
那声音拖着长长的尾调,像半是撒娇半是哀求,明明是从耳朵钻入,却好似哪儿哪儿都烫得很。
沈让尘被这一声喊得彻底没了脾气,垂下头默了须臾,说:“你断会拿捏我。”
余晚之嘴唇动了动,“你到底还要不要给我上药了。”
这短短几日伤了两回,沈让尘简直头疼。
黏住的皮肉泡开,下面都是嫩肉,他碰都不敢碰。
沈让尘站起身,走到门口,“找个手脚轻的来,给三小姐上药。”
门口一个丫鬟垂着头往后一躲,沈让尘侧眸瞧了眼,似乎是上次给余晚之上药的那个丫鬟。
“就你吧。”
丫鬟如遭雷击,为什么总是我?
她认命地走入房中,心想去厨房烧火的事儿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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