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仔细的听着食客们的议论纷纷,心中思绪万千。
他好想现在就见到李敢叔叔,他好想问问李敢叔叔好多好多的问题,好想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长辈来告诉他以后路该怎么走。
宝儿的内心是孤独的,从那沉入珥湖的一刻起,其实他已关闭了自己与外人真正相互交流的通道,无论是谁都不能真正打开那扇心中的窗户。从打开师姑留给他遗书读完最后一个字开始,宝儿的内心是纠结的,他很聪明,那无法记得容颜的父母给了他极高的天资,身为江湖武才女的师姑给了她力所能及所有的良好教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他清楚的知道他要面临仇人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是无法完成报仇的,甚至连杀一个仇人都难以做到。他是焦急的也是清醒的,他是愤慨的也是无奈的,他是有计划的也是随波逐流的。他像浮萍在这人世间飘来荡去,其实还是少年的他是渴望交流的,他的身世、遭遇就像枷锁像隔膜把他包裹,与这世界总是多了一层阻碍。他是孤独的,目前他的内心总体是慢慢的往下滑的。那死去的爹娘、二师伯、四师叔、师姑他们不时在夜深人静忽隐忽现的出现,给他细细的低语,沉沉的安慰。灵儿姐姐、李敢叔叔还有那从未谋面的大师伯、小师叔总是在他内心精疲力尽时给他鼓励,给他希望。活着的、死去的亲人们都用那无形爱的丝线将不断下滑的宝儿慢慢拉起。
进京路上的尸横遍野、惨绝人寰的经历打碎了他儿时七年美好的童年记忆,宫内生活的无情现实让他抗拒这个世界,对这世界充满了失望。同时,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有意无意间的丝丝温暖又给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在这纷乱嘈杂的酒楼中宝儿暗暗下定了决心,心头一点闪亮。
有歌赋为证:
孤独
“世上本没有孤独的孩子,每个孤独的魂都系着难解的结。不知是千年的轮回,还是那偶然落入的人间,都是万世的渊源,今生的无解。
人生原就是孤独的出场,只是在某时何地变幻着重演。不论是你前世的夙愿,还是那无法回忆的梦魇,都是心灵的震颤,无改的宣判。
我要挣脱孤独的枷锁,努力冲出魔咒的束掩,打开尘封的那根丝带,去无垠无域的理想中重演,哪怕是流尽我最后的鲜血,无悔,也无怨!”
“师祖,前面应该就快到了。”亦灵在一个岔路口高声的说道。三人为了避免一路的麻烦,尽量不走官道大路,反而快了很多。
“妹妹,我都能闻到湖水的味道了。”亦仙说道。
“前面就是珥湖了,前面就是珥湖了。”不一会亦灵又高声的叫道,也不管师祖和姐姐了,使劲的一夹马背,小红马便飞驰出去,飞快的奔向湖边。
“妹妹,你慢点,慢点。”亦仙在后面喊道。
“师祖,姐姐你们快点跟上呀!”
“师祖,姐姐,你们快来看,快来看呀!”亦灵已到了湖边,在早已烧成灰烬的茅屋前大喊着。
“妹妹,怎么了?”亦仙先到了现场,下马后来到亦灵的身边问道。
“你看,你看,宝儿弟弟二叔的房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望着只剩下一点残骸的现场,亦仙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说这是宝儿弟弟二叔住的房子,也就是渔隐客住的茅草屋?”
“是呀!就是这里,可。。。,可怎么都。。。,都烧成这样了。”
这时苏一羽也下马走了过来,他听见了姐妹俩的说话,没有做声,在残骸中仔细的看着、翻找着。
“有什么发现吗?师祖。”亦仙问道。
“这是有人故意烧毁的。”苏一羽肯定的说道。
“有人故意烧的?师祖看出什么了吗?”亦灵好奇的问道。
“小仙儿,你发现没有,这现场连一根长的材料都没有,烧的这么干净。”
“对呀!这就能说明是有人故意烧的?”
“不仅是故意烧的,而且是从内部点燃的,极有可能还有大量的助燃物。”苏一羽说完从旁边捡了一根竹棍在已不剩下多少灰烬的火场中翻找起来。
“小仙儿,你看,这么多罐子,如果里面都是烈酒那失起火来可不得了。”
“哎哟!”苏一羽一把将即将摔倒的亦仙扶到一旁。地上出现一个大洞,洞里有水光泄出。苏一羽低头查看了一下,又用手中的竹竿对着洞里四处捅了捅,然后站起身来,沉思了起来。
“师祖,这里怎么有个水洞,好奇怪呀!”亦仙走上前也看了看说道。
“师祖猜的不错的话,这个水洞是通往不远处珥湖的。”苏一羽望着不远处的湖面说道。
“师祖,您是说宝儿二叔住的茅草屋中,有一个水洞通往珥湖?屋中留个水洞干什么呢?”亦仙说道。
“如果如你爹娘所说,再结合八年前的那场血案,这答案就很明显了。”
“师祖,您的意思是逃生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