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锤趁自己睡着,将自己卖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没等她有第二个想法,胖子已经深深地弯下腰去:“轻云姑娘您醒了?小的叫李开心。”
张轻云抬头。
数辆马车,停在离帐蓬不远处,其中一车的外头,两个女子正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什么,看样子应当是饭食。只看那摆在旁边案桌之上的十数个碗盘碟子,张轻云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应当都是幻景,自己其实还没有醒,还在梦里呢。
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疼,
钻心的疼。
“伺候姑娘洗漱!”李开心的话在耳边响起。
然后,一个青衣人端来了铜盆,一个青衣人拿来了漱口杯子以及青盐。
“李大锤!”张轻云尖叫了起来。
啪的一声,一辆马车的车窗猛然被推开。
“谁,谁叫我?”
看着那个睡眼惺忪的脑袋和有些迷糊的面容,虽然知道对方必然是装的,但张轻云仍然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怒目瞪视。
李大锤讪讪地笑了笑,整个身子像没骨头一般从车窗里滑了出来。
“啊,轻云姑娘,他们是昨天晚上来的,听你睡得呼天打鼾的正香,便没有叫醒你!我让他们守在你的帐蓬外头,便也上马车去睡去了,你也知道,我这些天,也一直没睡好呢!”
李大锤一本正经地道。
张轻云银牙几乎咬碎。
自己昨天又打鼾了吗?
还给这些人听到了?
“轻云小姐昨晚睡得很香,没有打呼!”李开心一张胖脸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我们家公子喜欢开玩笑呢。”
张轻云一下子就对这个李开心充满了好感。
谁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来着?
这个李开心,就比李大锤正经多了。
“轻云小姐,请洗漱吧!然后便可以用早点了,一路上快点走的话,今天差不多可以赶到泰安城呢,这一次公子离家半年之久,家里人可是想念得紧!”李开心的声音很好听,糯糯的,软软的,偏又不娘里娘气的,反而带着一股莫名的磁性,反正比李大锤的那个破锣嗓子要好听。
李大锤唱歌,除了意境悠远,其它一无是处。
张轻云走到铜盆前,准备洗脸。
然后,她便看到了自己发散钗乱,眼角带屎的糗模样。
整个人一下子便不好了。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七八个人。
除了李开心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其他八个年轻人,一个个的都正经得很。
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张轻云开始洗漱。
这样的事情,倒也是轻车熟路,以往还在长安的时候,父亲还在职的时候,下头不是一直这样伺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