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军工作坊的事,本来就危险,哪怕是制定出许多安全措施出来,可百密一疏,这玩意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因为许多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鼓捣的东西是什么,天知道你把一样东西加在另外一种物质上,你还用火去烧它,会不会他娘的直接把人炸上天,或者挥发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把一屋子的人放倒。
你要说残忍,可问题就在于……这世上有的事,他就是如此,任何一点进步,本身就是靠着血汗堆出来的,哪里有什么既安全,又不需付出代价的好事。
天上若是能掉馅饼,神经病才去耕地呢。
张安世听到十三太保,也很疑惑,他忍不住看向杨荣:“杨公……你见多识广,听说过吗?”
杨荣苦笑道:“太保乃是官职,三公之一,只是……十三太保……却是当时唐末的节度使李克用,此人收养了许多的义子,总计十三人,作战甚是勇猛,是以时人都称他们为十三太保。此后……许多人便将这太保二字,当做是勇夫的称呼了。”
张安世道:“原来如此。”
朱棣道:“朕没有敕封太保,他们竟敢自封,真是岂有此理。”
张安世道:“陛下息怒,先了解了情况再说。”
当下,又让人将那些匠人们叫来。
这些匠人被拘押,此时被抓来以为是审问,又听闻乃是陛下亲至,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只有听闻威国公也在此,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问明了原委。
那方才还嗷嗷叫着的保定侯,顿时整个人就萎了,躲在人堆之后,生恐有人看他。
朱棣看着保定侯孟善,冷冷道:“好啊,你儿子……不得了了,不说他胆大包天,干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竟还敢自封太保。今日就敢自称自己是三公,那么明日……岂不是还要封自己是皇帝吗?”
保定侯孟善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痛骂自己怎生出这么一个小畜生,一面拜倒,嚎哭道:“陛下,陛下……这孩子从前还好好的,可自打被威国公带了去,臣也没想到,竟成了这个样子啊……罪臣万死……万死啊……”
张安世:“……”
朱棣冷冷道:“敢在上元县闹出这样的事,朕本来还以为,这些小子带去了栖霞,总还能安分守己,谁料,竟是如此张狂,实在是狗胆包天了。”
张安世立即道:“陛下……臣没教过他们这个,臣觉得他们是无师自通。”
朱棣大手一挥:“来人……跟着朕来,朕今日……若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大明就真的成了没王法的地方了。”
当下,出了县衙,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众护卫纷纷浩浩荡荡跟着。
那保定侯悻悻然的站起来,一脸悲喜交加。
高兴的是,儿子还活着。
坏消息是,这儿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溺死在尿桶里,这是怎么让孟家抄家灭族,他就怎么折腾啊。
张安世趁着陛下先行,便上前,苦笑道:“保定侯……他真不是我教的……”
孟善道:“是你,是你,就是你!我好端端的这么一个好儿子,从前也只是打打人,骂骂街,至多也就跟着定国公偷鸡摸狗,哪里敢干这样杀头的事?”
张安世见他喋喋不休还在念,忙是一溜烟跑了。
……
一队人马,火速围了作坊。
而后,数十个大汉将军按着刀先行,打开了那作坊厚实的大门。
有宦官火速的冲进去,高呼:“陛下驾到……所有人……先进去查一查,看一看还有没有能炸的东西。”
于是,便又有一队锦衣卫冲进去。
朱棣看着这作坊的高墙,也不禁咋舌,他来栖霞许多次,第一次来这等地方,此地的防卫之森严,比之紫禁城更甚。
难怪那些家伙们,在这里头称王称霸,也没什么动静出来,原以为改好了呢,谁料到……只是禁绝了消息。
那徐景昌等人……被驱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