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此次京察吗?哎……真是没想到啊……”周侍郎笑吟吟的:“还是他们吏部会玩花样。”
吴主事有心讨好这位当值的侍郎,便符合地笑着道:“这也是没法子,听说……那边闹的太凶了……”
“罢了,罢了。”周侍郎压压手,道:“眼下还是不要在部堂里说这个,若是夏部堂知道,又要训斥我们了。”
吴主事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就在此时,外头锣鼓喧天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了。
周侍郎皱眉道:“这是什么动静?”
“这……下官去看看。”
冗长的队伍,终于抵达了户部。
户部的门前的差役,瞠目结舌,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呈送钱粮账目的府县多的是,甚至各省的布政使司,也有不少。
但是闹这样大动静的……却是闻所未闻啊!
这时,当前的一辆马车里下来了一个人,这人穿着蟒袍,长身而立,浑身透着贵气,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户部的大门,随即便踱步走进了这户部大门。
见着几个还愣在原地的门丁,这人从嘴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门丁下意识地避让一边。
于是,这人便大喇喇地领着众人,一路直接进了户部大堂。
“是何人在此……”迎面,是吴主事气急败坏地走来。
张安世看着他,从容不迫地道:“太平府知府张安世。”
吴主事的脸立即青一块红一块,也就短暂的失神之后,就立即换上了笑脸:“原来竟是威国公,失敬,失敬。威国公……此来……所谓何事?”
张安世不客气地道:“报账来的,我是知府,今年的秋税已收了,照例各布政使司、府、县,都要来呈报钱粮账目。你他娘的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吴主事:“……”
张安世道:“卯房在哪?我要先去点个卯。”
吴主事忙道:“哎呀,不过是呈送钱粮账目而已,怎么劳您大驾?派一个文吏来,也就是了,请,请……”
吴主事乖乖地领着张安世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脑子是晕乎乎的,他无法确定……眼前的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
却见张安世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员,不急不慌地道:“好了,谁负责入账的……”
吴主事忙道:“下官……下官……不才,可以亲自为公爷办理。”
张安世挑眉看着他道:“你一个人?”
“下官略通会计,应该足够了。”吴主事笑了笑。
张安世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不过你一个人的话,可能……一个月也算不完。”
吴主事有点急了:“公爷……下官就是负责钱粮的主事,说起来,不是下官吹嘘……实在是……”
可说到此处,吴主事突然就不吭声了,甚至一双眼眸缓缓地张大了一些,整个人像是被惊到了,眼中显出了几分不可思议。
因为……他看到一个个差役,搬来了一个个的箱子。
这一个个巨大的箱子,看着有点沉重,哐当一下,被搁置在了地上。
张安世轻描淡写地转过身去,伸手揭开了其中一口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