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
朱棣道:“军法驭民,他倒是敢想。”
亦失哈道:“奏疏中还说,太平府的白莲教情况十分不乐观,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朱棣脸上的横肉颤了颤:“姚师傅和金部堂怎么看?”
姚广孝道:“陛下,这张安世莫不是想要挂羊头卖狗肉吧。”
朱棣:“……”
姚广孝道:“张安世这个太平府知府,是他自己争去的,为何要争这太平府,肯定不是他想过知府瘾,不过他有自己的心思罢了,现在却又拿出这个来……臣倒以为……他是想干点什么,偏又不敢去看,索性……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姚广孝又摇头:“不对。”
“又有哪里不对。”
“张安世这个人……办事确实果决,人也机灵,但是这样的手笔,不是他的风格,陛下,一定是背后有人教唆他。”
朱棣道:“你说的对,这像你的风格。”
姚广孝:“……”
朱棣道:“这样说来,朕该找张安世来问清楚?”
“其实大可不必。”姚广孝微笑摇头:“陛下何必要问,事是张安世提的,他想要振作一番,那就让他振作好了,陛下问了,反而就成了陛下对他竭力支持了。”
“支持也不成吗?”
姚广孝摇头道:“为何天子要让大臣来帮助自己治理天下?因为社稷之主,千万的干系维系在一身,若是事事出面,则必遭人所非议,所以大臣们代劳,若是事情出了差错,天子就可以出面纠正大臣的行为。若是大臣办的好,则江山稳固,陛下也大受裨益。”
朱棣道:“哎……你们倒都有花花肠子。”
朱棣看向亦失哈:“恩准这一份奏疏,朕准了。”
朱棣又对姚广孝道:“你再派人,四处暗访,天下都走一走。”
姚广孝道:“遵旨。”
姚广孝和金忠告辞而出,二人并肩而行,金忠道:“张安世背后出主意的人是谁?”
姚广孝道:“阿弥陀佛,你别看贫僧,贫僧已经不干这些勾当了。”
金忠道:“世上竟有这样的毒士。”
姚广孝脸色一变,终究又摇摇头,保持心平气和。
金忠道:“你说张安世想做什么?”
姚广孝道:“军法戒严而已,既是军法,就是太平府此前的法度一切作废,他张安世说什么是军法,什么就是军法。”
金忠道:“这小子真是狗胆包天了,天子脚下也敢这样玩。”
“这不一样。”姚广孝道:“别人这样,皇帝和太子要怀疑此人是否要作乱。他这样干,便是想着为皇帝和太子尽忠,这就好像别人的孩子顽皮,你看了就会生厌。可若是你自己的子侄顽皮,你却觉得这孩子聪明,你高兴都来不及。”
金忠道:“哎,造孽啊,也不知这家伙……会搞出什么来,他毕竟还年轻,人有小聪明是不行的,治理一地,不能靠小聪明,这关系到了成千上万人的福祉,开不得玩笑。”
姚广孝道:“你就少操点心吧。”
“我怎好不操心,毕竟这小子是块璞玉,将来的前程远大着呢。”
姚广孝摇摇头:“哎,其实贫僧也担心。”
“和尚担心什么。”
“实施了军法,是不是要严禁和尚化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