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只会从外表看人,当你们得知了阮阮这类姑娘的真实性格,又会敬而远之,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黄雀指桑骂槐,冷笑不断。姜焱却很是轻松地耸肩摊手:“说的好像你对男人多了解似的?莫不是黄师姐因为受了情伤,才对天下男人有如此大的偏见?”黄雀又是不屑冷哼:“不巧,迄今为止,这天底下,还真没我能看上眼的男人。”姜焱挑眉,用手指了指自己。黄雀笑容更盛,眼里的轻蔑不加掩饰:“姜焱,你当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姜焱大言不惭道:“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为男人,还算是拔尖的存在。”二人边走边聊,互相看不对眼。黄雀大多是嘲弄的言语。姜焱也丝毫不退缩,反唇相讥。二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来到城东。山庆郡很大很繁华,道路众多且弯曲,七拐八拐,就算是有舆图,二人也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顺势舆图上的指示,二人找到了目的地。这位还未入门但已经被玄狐门看中的姑娘,名叫王湘湘,家境还算不错,家族在郡城能排上二流,早年也出过几个修士,可惜最近这几代年轻人不顶事,难以入仙门。王湘湘资质不错,曾经接受过飞沙宗长老的测试,有望进入飞沙宗。只是一年前,不知为何,她的灵根受损,天赋变得极为平庸,飞沙宗又将她拒之门外。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玄狐门也没仔细打听过,反正是认为这个姑娘虽然不适合进入正道,但修炼玄狐门的心法或许不错。王家的朱红色大门敞开,家仆在门口清扫落叶。黄雀与姜焱站在街角,皆是忘了两眼,便收回目光。黄雀低下头,思忖登门拜访的借口。姜焱却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黄雀一惊,连忙抬手将其拉回来,呵斥道:“你干什么?”姜焱一脸纳闷:“不是去接收新弟子吗?不然呢?”黄雀扶额:“你就这么直接走进人家大门?你用什么借口说宗门收徒?我们可是被世人认准的歪门邪道。”姜焱翻个白眼:“黄师姐,你不要用你的思维来判断我的行为好吗?我进入王家后当然是正道自居!”黄雀仍旧挡在他身前,不让其胡来:“你给我说说,你要冒充哪个正道宗门?”姜焱嘿嘿一笑:“这种坏事,这种屎盆子,当然是扣在万仞剑宗头上啊!”黄雀一脸愕然,想要再反驳些什么,却发现姜焱这家伙如此做,倒也是合情合理。就在她微微愣神的功夫,姜焱已然走到黄家门前。门口家仆瞧见姜焱俊朗非凡,身形似武者,一身白衣却又缥缈出尘,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低头拱手问道:“这位公子是来……”姜焱直截了当道:“在下万仞剑宗内门弟子姜……姜火火火!家师听闻你王家有女初长成,天赋过人,特此来收徒!”家仆一脸惊诧,愣了半晌后连忙道:“原来是万仞剑宗的仙人,快快快,快请进,我这便去告知家主。”姜焱和黄雀被带着来到会客堂,坐下后有丫鬟看茶。黄雀有些不自在,但也只能佯装镇定。姜焱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双手安稳地放在身前,好似捏诀好似结印,配上他那张帅气面孔与一身白衣,当真有几分仙人之姿。黄雀不免嘟囔一声:“不过是一副好皮囊罢了,腹中尽是草莽。”不多时,王家家主,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就火急火燎地快步走进来。一照面他便跟弥勒佛似的笑呵呵谄媚道:“二位仙家,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当真是为了我家小女而来。”姜焱不曾开口。黄雀知道,这家伙还在装比摆架子,便主动开口,礼貌道:“的确如此,我等奉家师之命而来,带令爱回……上万仞剑宗潜心修炼。”王成一脸不解,纳闷道:“可是小女一年前便没了灵根,飞沙宗的长老都拒绝她入门,为何万仞剑宗会突然……”黄雀脑袋里飞速地思考,寻找借口应对。姜焱却慢悠悠地睁开双眸,不咸不淡道:“家师之意,我等不敢贸然揣测,王家主若是有疑问有顾虑,那令爱便留下吧,无需再跋涉涉水远去那苦寒之地白江州,我等却省去不少麻烦。”说着,姜焱便利索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令爱能成为修士的机会,王家能振兴的机会,也就此错过了。”黄雀闻言,心中不禁感叹:这家伙倒是会装!会拿捏人心。王成连忙上前两步,嘿嘿地赔笑道:“仙家哪里的话,我没有顾虑,一点都没有,我这就让小女过来。”说着,他朝门外招了招手。只是他眼里的那股厌恶,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姜焱捕捉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走入堂内。容貌自然没得说,只是双眸有些失神,有些沧桑,暗藏故事。姜焱知道,从天赋异禀到平庸之姿,一个少女需要艰难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这位便是小女王湘湘。”王成强硬地拉着有些胆怯的女儿来到姜焱身前。王湘湘不敢抬头。姜焱则是用命令的语气开口:“抬起头来。”王湘湘这才缓缓地昂起小脸,但还是不敢与姜焱对视。姜焱随便看了两眼,故作高深道:“不错,资质不错,家师果然没有看走眼。”王成还是不解,嘟囔着:“奇了怪了,飞沙宗看不上她,怎么万仞剑宗这种一流宗门却收她为徒?”姜焱顿时皱眉,冷声训斥:“区区飞沙宗,不过蜀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也配与万仞剑宗相提并论?他们看走眼根本就是情理之中,如此修炼天才,竟然要埋没于此!还有你这当父亲的,就如此不信任女儿的天赋吗?”王成被教训得跟狗儿子似的,哪里敢反驳一句,只能连连点头:“仙家说的在理,是我不对,是我看走眼了!二位仙家,现在也快吃饭了,府上粗茶淡饭,若是不嫌弃,可否给在下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