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独自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目光穿透重重帘幕,仿佛要穿透云层,直视那隐藏在暗处的徐阶。
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徐华亭,你果然老谋深算!”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夹杂着不甘与愤怒。
他转身,目光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都似乎在诉说着改革的艰难与阻碍。
郑阳神色凝重地开口:“皇爷,张先生对徐阶的提议,尚未有定论,但奴斗胆猜测,此事关乎重大,皇爷要早做准备。”
朱翊钧目光如炬,直视郑阳:“你可知,若张先生真与徐阶联手,朕的改革之路将何其艰难?”
郑阳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奴深知皇爷苦心,或许张先生亦有他的考量。他虽愿改制,却也深知触动权贵之难。”
朱翊钧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看来,朕这皇帝做得,倒像是孤家寡人一般。”
郑阳闻言,心中一凛,连忙跪倒在地:“皇爷言重了,奴等誓死效忠皇爷,绝无二心。”
朱翊钧挥手示意他起身,语气缓和了些许:“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但此事,朕必须有所准备。”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徐阶此招,名为求和,实为逼宫。
他若真敢以此要挟,朕也不惧。
只是,朕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应对这场风暴。”
。。。。。。。。。。。。。。。。。。。。。。。。。。。。。。。。。。。。。。。
“皇爷!奴婢斗胆直言,如果元辅张先生真的背叛您,背叛了社稷苍生,皇爷不如直接将其诛之!”他猛地跪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御书房内,气氛骤然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郑阳的声音如同惊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朱翊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陷入沉思。
看皇帝未反对,郑阳继续说道:“皇爷是天子,天子岂能任人拿捏,而成悬丝傀儡?
何况,天子岂能容许被臣子反制?张先生曾言,天子本当杂用霸道,此时正应如此。如有群臣反对,皇爷可派奴等冲锋向前,奴等万死不辞!”
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句句直击要害,让朱翊钧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然而,正当气氛即将达到沸点时,御马监张宏的声音如同冷水浇头,冷静而坚定:“皇爷!老奴以为不可!”他同样跪倒在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
郑阳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反对,脸色微变,但仍坚持己见:“皇爷,这是历朝先帝制衡外朝、无视天子的有效手段。难道说,诸位先帝也非圣明之辈?”
张宏摇了摇头,反驳道:“皇爷明鉴!内宦长于深宫,对地方胥吏民情远不如士大夫了解。
他们中多有酷狠之人,又因是天子家奴,往往傲慢无礼。
一旦外出治政,贪墨掠民只怕更甚于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