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疑虑,担忧。
姬疑惑他的身份,又担忧此事带来的后果。
魔尊唇角微弯,似笑非笑:“你在质疑本尊?但若这是你的遗愿,本尊愿意成全。”
他的话犹如惊雷落地,一瞬间所有人都暗暗吸了口冷气。
大祭司瞳孔微缩,但仍若无其事地抬袖点燃台上的灯烛。
随着灯烛一盏盏被点亮,万重云台上松涛阵阵,越发清晰明亮。
在这悄然冷肃中,白诃魔君去而复返,身边多了一位侍女。白诃本就言行无状,倒也没有人计较他做了什么,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
谢拂池来到万重云台时,刚好看到九百九十九盏烛灯照亮的玉石云台上,一袭曳地玄袍的少年魔尊握住银色面具,缓缓摘下。
银眸鸦发,灯火落在那张精致淡漠的脸上,睫毛浓密如羽,眉眼间的寒霜冷意,却经年未散。
她一瞬间怔住了。
没有变,半分都没有变。
突然有莫名的委屈漫上心头,她深深吸口气,不知道是永川河水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还是因为再次见到这张脸。
他明明一直都在,却从不肯让她知道,任凭她怀着无数次梦醒后的失落,一次又一次地想念着他。
然而认识这张脸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傀老瞪大眼:“果然是你!你是——”
大祭司走了下来,打断他的话,拍拍他的肩膀,长袖垂下,笑的慈祥:“族长,世间相貌总有相似,但他是尊上,你切不可认错。”
傀老巡视一圈,台下诸君也尽皆默然,显然并没有愿意同他一起做这出头鸟,又或者他们亦觉得大祭司的话无错。
是不是一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魔界的确需要这个尊上。
傀老握紧手指,目露凶光,彻底撕开了虚伪的面具,“认错?我不会认错!就是真认错了今日也要他给我的孩儿偿命!杀了他,我就是魔界的尊者!”
傀老目眦欲裂,双目赤红,浑然不顾什么祭典,上前一步,一脚踏在他事先准备好的祭台法阵上,一道猩红血雾从他脚底溢出,铺天盖地的向少年魔尊笼去。
这一下可算出乎意料,没有人想到傀老竟想杀死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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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浓重,魔尊的身影顷刻不见痕迹。
白诃与长戎上前一步,似要出手搭救,然而周围却倏尔冒出许多傀族精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谢拂池掌心剑魂绯红,她低声咳嗽一下,永川之水终究令她难以维持太久,只能一击必中。
就在她要上前时,血阵忽地分崩离析,血雾悄然散去。
魔尊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台上,玄袍翻飞,银纹如水波流动,眼底淡淡讥诮:“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竟然还用阵法对付我?”
他伸指在虚空中一拂。
傀老愕然,他当然晓得那位神君以精通法阵闻名,但这可是他集齐九十九只冤魂炼化的血阵!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化解开?
傀老一咬牙,“给我拿下他!”
一声令下,傀族杀手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