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画的照料下,时嬴的伤恢复地很快,凤凰泪也经过处理后剔去了部分火性,被晏画掺入其他汤药中。
谢拂池倒是很好奇时嬴一直在吃什么来压制怨气,不过他总是避而不谈,她也不再追问。
晏画准备好汤药与引子,神色郑重:“我必须说好,剔去涅羽只是第一步,时嬴体内的怨气太深太重,必须尽快处理。这个过程十分痛苦,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谢拂池“嗯”了一声,“你放手去做。”
“我怎么放手?”晏画白她一眼,“药浴还要我帮你看着不成?”
这个倒是不必了。谢拂池也撇过脸。
“先别想歪了。这个过程中他很可能会失控,像闻昼在障里那样。”
晏画拍拍她的肩膀,进入浴房在热水里添加草药,“你可是任重而道远啊。”
谢拂池无声地瞪她,“我哪里想歪了?”
“得了吧你,以前跟我一起在春宫画的时候,你可是说喜欢……”
“说什么?”
神君冷不丁走进来。
晏画手上动作不停:“她说要在这里守着你。帝君,喝完药以后,浸浴两个时辰,久一点也无妨,务必要保证怨气全部排出。”
说完晏画非常从容地走出去,甚至贴心地把门关上了。至于剩下的事怎么解释,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谢拂池看着那散发诡异气味的药,往他那推了推,里面的凤凰泪她没提,于是说:“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时嬴慢条斯理地喝完药,抬眼看着她:“没有味道。所以你喜欢什么?”
果然是听到了。谢拂池卡了卡,试图轻飘飘揭过这个话题,原本要说“你快脱衣去泡药浴吧,我帮你守着”,急中却脱口而出道:“我帮你脱吧?”
“……”
谢拂池干笑一声,扭过头看窗外,决定闭嘴。
身后簌簌的声响,水声,药味浓郁中,雾气蒸腾。
谢拂池紧紧盯着窗外一片秋色,不敢回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察觉他似乎没有声息一般。她接住一片枯黄的竹叶,惋惜道:“不知道闻昼如今在哪里,他这个人人品虽然不行,但品味还不错。他的春山现在应该还在开桃花,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找他顺便让他把五年前欠你的账都还了。”
“好,一起去。”
谢拂池微微笑道:“你不怪他了么?”
“……嗯。”
他的声音很轻,似在痛苦挣扎中慢慢挤出来的一个音节。
谢拂池微愣,忙转身看向他,只见他一身薄衣,身体簌簌发抖,凤凰泪已经见效,心口处些微金青光辉溢出,涅羽正在消融。
接下来就是那些沉积千年的怨气,一点一点被挤出体内。
这些见鬼的东西与时嬴已经共存千年,与他的灵力相互制衡。但一次次破戒使用银瞳之力,又加之上次进入万神冢为幻境为惑,终是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衡。
流血是在所难免的,药液沾染神血,颜色越发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