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生机勃勃、宜嗔宜喜的阿芜,他已经好久没见着了。
这些天只见她病怏怏躺在床上,睡着的时间多过醒着,无时无刻不忧心。有时候他陪床睡到半夜,都会突然惊醒,忍不住过去听听她心跳呼吸,生怕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也因着这个,顾平芜住院多少天,他就几乎多少天没合过眼。可在她面前,他却丝毫不肯露出端倪来。
后来还是顾平芜偶然发现了这件事。
她睡熟了之后很少起夜,只怪白天他打包回来的汽锅鸡汤太好喝,她没忍住喝了大半锅。当天半夜就起来去了个厕所才回来睡觉。
一般人醒了之后通常很难再次立刻入睡,她躺回被窝里等了半天,才感觉困意慢慢要上来的时候,却听见身侧那床的人窸窸窣窣下了地,凑过来先是试了试她额头温度,又给她掖好被子。
她没来由想到什么,倏地睡意全无,伸手把他衣袖拽住了。
“你……是不是睡不着?”她只问了这一句就止住,其实还想问是因为在医院睡不好,还是因为担心我睡不好,可又知道他的答案未必会坦诚。
她死死攥着他衣袖,怕他转身走了,又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可他在黑暗里沉默片刻,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抱着你睡就好了。”
虽然明白是顾左右而言他,却比什么都不肯说强得多。
这么看来,他是真的在尝试向她一点一点坦诚从前不肯流露的脆弱。
她松手顺着衣袖滑到他掌心,五指交扣地攥着,没吭声。
他始终凝视她的轮廓,看到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朝他微笑。
那晚他如愿和她挤在一张病床上,抱着她入睡。即便心知这样对她的病情怕是有害无利,却也不舍这片刻平和与温存。
*
返程航班订在下午,再几个小时就要启程去关西机场。
顾平芜踹了他一脚后,气也消了,抱着腿坐在沙发上,见他勤勤恳恳忙前忙后,手艺却生疏得很,心里滋味难言。
“你以前很会收拾行李,很会叠衣服的。”
不光这样,因为讨厌有外人,自己的住处连住家的佣人阿姨都不留,钟点工上门也只是清扫,决不被允许碰他的衣柜。那时候,他连衣服都要自己放到洗衣机里,不会假手于人。
没想到时隔经年,池以蓝化身池霸总,生活技能却悉数归零。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池以蓝已将两个大行李箱收好,正推去玄关,闻言回过身看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便沉默。
若是别的话题,他怎样揭过都无妨。只有涉及到“以前”、“过去”这种字眼时,他知道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喜欢不知星河向你倾请大家收藏:(www。cwzww。com)不知星河向你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