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家眷、下人都吓得躲进了屋里,护卫则全部调去了府门外,路上几乎没遇到人。
临近府门,尹照将他放了下来。
两人远远站在一根院柱后面,尹照按住宁如深道,“先等等,一会儿再出去。”
宁如深转头,“怎么,我的出场有你的一些小设计在里面?”
尹照,“………”
尹照,“安静看。”
宁如深配合地朝府门外看去。
只见沉沉的暮色压着远处的天际,相府内外灯火通明。锦衣卫整齐列在门外,和府中护卫两相对峙。
崔郝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尔等鹰犬,也敢围老夫的相府!可是忘了先帝口谕,想要欺师灭祖?”
宁如深觑向身边的尹照,添油加醋,“他说你是鸟狗。”
尹照瞥眼,一言不发。
府外的锦衣卫也一言不发,只握紧了绣春刀。
崔郝远见状怒道,“好好好…老夫就同你们耗着。今天便是禁军来了,也休想踏入这相府一步!”
话落,却听一道威严而清冷的声线从府门外响起:
“若是朕亲自来呢。”
整座府门前蓦地一静。
院柱后,宁如深微微睁大眼:李无廷?
透过层层护卫,只见一抹玄色的人影自锦衣卫之后现身,即使看不清神色,也依旧能感受到那慑人的气势。
竟是天子亲临。
崔郝远猛地震住,“…圣上!?”
李无廷负手立在前方,“崔相好大的魄力。”
“老臣不知圣驾亲临,望恕罪。不过——”崔郝远话头一转,“陛下这是何意?先帝早有口谕,除谋逆大罪……”
“崔相违背先帝口谕在先,那便一视同仁,概不作数。”
“老臣何时违抗过!”
李无廷目若寒星,“先帝口谕亲封的佐政大臣也敢绑,崔相眼中可还有先帝?”
崔郝远眼睛茫然地瞪大了。
先帝口谕亲封的,佐政大臣……?
…
宁如深迎着风吃瓜,眼睛吹痛了都舍不得眨一下。他吃得正欢,就听身侧落下一声“走”。
胳膊上一股大力传来,他被尹照飞身带了出去——
披风呼啦一响。
府门前的灯火映出了两人的身形。
李无廷正和崔郝远对峙,循着动静抬眼一望。
只见携风而来的人面如白雪,乌发凌乱。
玄色的披风虽遮住了身形,却依然在翻动间露出下方破掉的绯袍,细白的腕子已被麻绳磨得通红。
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
宁如深眸光湿润,眼尾烧红,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神色十分凄艳。
李无廷有一瞬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