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走了吗?”安漾初突然问。
“陛下就在外面呢,娘娘休憩这段时间,陛下还在外面处理奏折。”知秋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司衒执在后面听着没说话,甚至没有继续往前,就一直站在那里,不过还是能听清楚的。
“他刚刚没有生气吧?”安漾初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陛下怎么会生娘娘的气?娘娘不要多想了。”知秋只能尽力的打掩护。
“陛下脾气很奇怪,我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不过……我感觉他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才是真的很凶,动不动就要动怒杀人的模样。”安漾初这几日和宫女相处的不错,知秋是贴身伺候她的,所以没人的时候,她最喜欢跟知秋唠嗑了。
司衒执在后面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原来不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丫头话那么多呢?
只有知秋……这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家娘娘默哀了。
“娘娘,这私自议论陛下怕是不妥。”知秋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别再往下说了,要不然一会儿要圆不回来了。
但是安漾初这才刚刚睡醒,难得这么悠闲轻松,而且这段时间性格也改变了不少,又怎么可能害怕这么一句话?至少在宫人面前她不会在意这一句话。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而且也没有非议呀,肯定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大家在陛下面前的时候不都是这大气不敢喘一下的吗?而且陛下每次罚人的时候是真的罚的很重。”安漾初不怕死的补充了几句。
知秋:“……”
“陛下不是也没有真的罚娘娘吗?”知秋表情都开始僵硬起来了,这话说的她都有点不自信了,因为说不定一会儿就该罚了……
“但是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陛下怎么突然就变了。”安漾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没有底气,她或许是还在害怕吧?
毕竟变化的太突然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不是真的变了?也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和打算?又或者……这份改变能坚持多久?
“或许是知道娘娘的好,所以心疼娘娘了。”知秋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陛下有多么的厌恶自家娘娘。
其实刚来盛安殿的时候,她也震惊陛下对安昭仪的态度,因为这和传闻中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的很清楚,陛下完全就不像是装的。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装,关键他似乎真的很了解娘娘,一看就是上了心的。
“但是我怕。”安漾初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倒是直接的表达出了心底的不安。她怕,怕司衒执的阴晴不定,也怕关于心底的谎言被撕烂时的样子。
就算司衒执如今是真的不一样了,可是要是哪一天知道了哥哥的身份,或者知道她在骗他,那他会不会很生气?甚至要比以前更过分?
她还记得司衒执跟她说过,他不喜欢有人骗他,最讨厌有事瞒着他,那自己现在做的可不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吗?
“娘娘在怕什么?”知秋轻声问。
“怕那一天又变成比之前都不如的模样,怕自己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安漾初那颗悬着的心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面前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她很怕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破碎掉,然后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拼凑不起来。
“娘娘若是有什么顾虑大可以直接和陛下说的。”知秋其实也很心疼安漾初,她在这边待的这几天也能发现大多数时候,娘娘还是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就算偶尔做出一些胆大的事情,但是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面的小心,做什么都在试探,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了。
“他是陛下,我怎么能事事与他说?而且这种事情有什么可说的?”安漾初回了一句。
她难不成还能直接去和司衒执说一句:“你能不能永远不要变?你能不能一直这么好?你能不能永远不要生我的气?你能不能不要跟以前一样对我?”
她是个什么身份敢这样去和司衒执说话?又有什么样的资格去说?
知秋下意识的看向站在门口的陛下,司衒执在后面已经听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插嘴打断。
“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司衒执终于过来了。
安漾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司衒执已经走到她身后了。安漾初心口微紧,他什么时候来的?那次刚刚说的那些话……
看吧,在司衒执面前,她总是这么紧绷的感觉,一点也不如私下的松弛。
“陛下……”安漾初声音都比刚才小心了很多,她刚想要站起来就没被司衒执按住了:“为什么不能说?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了,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要告诉我的吗?”司衒执说了一句。
安漾初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是眼里是慌乱被司衒执全部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