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清辉因为母亲的事情而痛苦过一阵子,所幸有范氏在旁一直劝诫,他这才想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以及以后国公府的发展,心情也总算是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母亲做错事是真的,大哥没让父亲休妻已是在保全咱们的面子了。况且这会儿让大哥出了这口气,以后还能再照拂咱们。母亲最近做事颇为没章法,也着实该静静心了。再者说了,父亲让母亲去庄子上肯定也不会苛待了母亲。到时候咱们有时间就多去看看母亲不就是了。”
如今范氏也已经摸清楚了沈清辉的脾气,沈清辉是注定无法离开沈家的庇护的,这个庇护以前是沈长育,现在则变成了沈清梧。所以范氏这么三劝两劝就把沈清辉劝的没了什么脾气,以至于沈清雯过来的时候,都没用范氏出面沈清辉就主动出面了。
“母亲这番做事的确是不稳妥了点,大哥大嫂一直住在小沈府还占着名分,母亲却把手都伸到了那边,也难怪父亲和大哥生气了。本来爹是要休妻的,还是大哥出头阻拦了此事,妹妹就别再闹了,别到时候跟父亲闹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清辉对这个一向骄纵的妹妹语气还算温柔,沈清雯听着兄长这番言语,想着母亲是彻底没了指望,不由悲从中来,抽抽噎噎的就在沈清辉房里不走了。
“妹妹刚做完月子,还是少哭些,仔细以后眼睛不好了。”范氏不能干看着小姑子在那儿哭,只好是上前劝慰道,“你二哥和我也都商量好了,以后每个月去看母亲一次,定然不会让母亲苦了的。”
沈清雯对此事如此在意的原因范氏也多少猜出来几分,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妹妹若是在永平王府过得不开心或是妹夫给你什么委屈受了,回来跟我或者你二哥说都是一样的。若是永平王府真的过了,大哥那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范氏一句话就说中了沈清雯的命脉,沈清梧果然不再哭哭啼啼,只是用帕子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滴。其实这也不难想,沈清雯高嫁入永平王府之后除了那一次被打了一巴掌气的彻底回了娘家,其他的时候她也就是在王府里闹闹别扭,也不敢掀起什么大波浪。
究其原因,还不就是因为这门子亲事是小柳氏上赶着找来的,要不是她的夫君腿受伤可能留下后遗症,永平王妃还未必会同意这门婚事。
但是小柳氏再不好也是沈清雯的亲娘,女儿被欺负了她也想着上前去拼命的那种。可是如今小柳氏不在府里了,两位同母兄都各怀心事,谁又能真的帮上自己呢!
沈清雯在这边断断续续的哭了一下午,看着兄长实在没有松口去接母亲回来的意思,自己又不好再坚持下去,只能是擦着眼泪回了婆家。
她前脚一走,后脚范氏才松了口气,对同样无奈的沈清辉说道,“这两年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闹一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才觉得满意吗?”
范氏这一番话算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闹事,连个过安生日子的机会都没有。
小沈府这边情况也不是很好,此时已是半夜,苻明裕和沈清梧站在外书房里一言不发,后面明熹堂里人声鼎沸。过了也不知多久,于长安一路小跑着过来跟沈清梧说道,“老爷,昭哥儿没事了!”
沈清梧这才喘了一口气,又问道,“夫人怎么样?”
“夫人有些累但是这会儿也歇下了,夫人还说她小时候出过痘没关系的,让老爷不用担心她。”于长安微微躬身在沈清梧面前回禀了起来。
苻明裕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沈清梧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昭哥儿福大命大,以后定然是个有作为的。”
沈清梧摁了摁有些发涨的额头,哑着嗓子说道,“檀姐儿和明哥儿都出过痘,府里都有应对措施,只是昭哥儿这边来的太过突然了些。”
“你的意思是,有人从中使坏?”苻明裕的脸色渐渐变了。
“半个月之前柔妃从宫里赏下一份年礼,其中就有送给昭哥儿的布老虎,我让人去检查了,那里面塞着一块棉絮,上面似乎是有痘印。”
沈清梧的声音愈发清冷,“她倒是好成算,警告我不要随意依附旁人,否则我的妻儿就会有性命之忧。而我却不能去陛下跟前说,他的宠妃有谋害我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