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野味也不过是水库的鱼,以及放养的走地鸡跟后山小森林的山跳一类的,但这一连上来的两道菜却让人大开眼界,毕竟这是多缺肾的情况下才会是点这些玩意儿“大补”啊,这吃完岂不得充血一晚上?
老许那张原本得意满满的笑脸在看见服务员上菜那一刻垮了下来,尤其是那两盘“家畜生殖器套餐”摆放在方饶跟张长风面前的时候,嘴角的抽动频率更是加速两倍。
操啊,究竟哪个天杀的脑残这都能上错“菜”,说是“的天字”包厢,的不是“无字”包厢。
许启明脸上的肌肉疯狂的抖动着,如果不是还在包厢,他能扯着经理的耳朵问候他老母。
别看这只是个简单的农家饭庄,实际上从外边看这栋普普通通的青灰色叁层石砖堆砌起来的小楼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一楼是普通喝茶的地方,两扇朝的山而开的大窗户,直接能瞧见不远处的小山峰,侧边还能依稀看见百来米外的书库,经历过先前残忍绝杀后, 湖面上依旧有不少鸬鹚在汲水捕鱼。
二楼跟叁楼都是独立的包厢,每层只有六间包厢,每个包厢也有个五十平米左右,这儿虽然平日里不对外开放,但老许也就是许启明好歹是“新民日报”的副董,未来也是子承父业的,手里自然有庞大的人脉网,不仅需要给人牵桥搭线,平日里也需要将手里的人脉置换成对自己有利的资源,为此设宴是少不了的。
别的公子哥设宴都喜欢将地点安排在“万豪”、“四季”或者是“香格里拉”等五星级酒店,吃的至少也是米其林叁星餐厅动辄六位数一顿的大餐。
不喜欢酒店的也至少跟当初洛川招待方饶那般干脆安排一艘游艇,可以出海吹风,游艇内则是另一番的“海天盛筵”。
方饶跟张长风神色倒是如常,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合作方来这一套了,在商场上混了好些年,像是暗中送礼或者是香车美人的也不是没有,更甚者有时候回到下榻的酒店,一掀开杯子就是一个金发碧眼半裸着身体的大洋马。
“许董倒是整得挺别出心裁的啊。”方饶手中摇晃半杯威士忌,饶有兴致的望着面前的两道“野味”。
张长风也忍不住摇头嗤笑,但眼底的笑容却有嘲讽,“许董这是怕咱们肾亏呢,这都提前给咱们准备了大补之物,挺上道啊。”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后厨担心这两道菜的名字客人不晓得,还是多少掺杂了些许恶趣味,还特“好心”的用两个夹着手写菜名的水晶名牌放在碟子前边。
实际上这倒是冤枉主厨了,这完全是先前顾笙私下要求服务员给上的两道菜,且还是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跑后厨吩咐的。
后厨见是个漂亮年轻的女人,且又想起今早上老板提到的“重要贵宾”,于是就自然而然的认为顾笙便是“贵宾”之一,这才闹出这乌龙。
眼看许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就成了酱茄子似的,方饶才呷了一口酒,笑道:“你不是这段时间总嚷着到了香江都没怎么好好的玩过,说底下都快要憋坏了,既然这两盘鞭是许老板特意准备的,你就多吃点,吃完今晚上好给下边打打鸡血。”说罢便将那两盘菜推至张长风的面前。
面对好友的揶揄,张长风也只是笑笑。
玩笑归玩笑,但这个乌龙的确闹得另一边的气氛微妙极了。
顾笙这边的包厢里鱼贯而入一批美人,五个穿旗袍短裙的美女肥环燕瘦,但无一例外的身材都凹凸有致,且底下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显得那屁股是屁股,腿是腿,一眼望去就看见各色皮肤在眼前打晃。
香港虽然冬天并算不上很冷,但七八度的天气里只穿这些,即便包厢内开着暖气,这几个美女胳膊上都因为冷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意外的一幕叫人还没回过神,包厢内居然没人出声,而那些美女们在没有示意之前都守着极高的专业素养,双手乖巧的搭在小腹上,等着大老板们的“钦点”。
马叁爷手里还夹着烟,这会儿也来了兴趣不忙抽了,斜眼睨向身边垂头喝茶的男人,又看了一下他旁边挨着正在检查美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的张玫瑰,便笑道:“小佛要是不喜,轰走就是了嘛。”
陈半佛抬起眼帘,眼神极淡的划过那一张张生面孔。
对面几个女孩子年纪都不大,都在二十岁上下左右,大家虽然都是因为一个圈子里玩才被介绍来这边的,但实际上这些女孩子在社会上各有自己本职工作,有事务所上班的助力,也有海归的女精英,更有在校大学生,都是一些家世清白且情商高的。
老许是个精明的,知道圈内的富家公子哥虽然私生活放荡,但挑女人的眼光更高,漂亮只是其中的条件,更重要的还得是好聚好散的。
俗了点说就是他们瞧不上真正出来卖的,但是却愿意接纳另一个形成的圈子里那些追求物质的女孩,而这些女孩在他们那个圈子也被称为“资源共享”,都是熟人介绍,且对身份背景有一定的要求,至少得家世清白,没有任何不良违法前科。
顾笙眼尾余光一扫,倒是看见了马叁爷眼底的欲望,他虽然一直在克制,但目光偶尔看向那些女孩的时候像极了方才在小树林里拿起枪朝着猎物瞄准的那一刻。
虽然他今天没狩猎到猎物,但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眼前这白白送上门的真正肥肉。
这些女孩此时如同待宰的羔羊,只是在刀子落下来的那一刻还要被重新一轮的待价而沽罢了。
同为女人的顾笙并不觉得对面的女孩可怜或者轻贱,虽然每个人生活的方式跟大环境脱不了关系,但选择反抗还是逆来顺受,那是她们自己做的决定。
看向对面的陈半佛,他的眼中只有手中那杯茶。
说来也怪,这人在自己眼前抽烟跟喝酒的次数似乎变少了,或许更应该说是在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哪怕是在床上。
顾笙拿起前边的红豆钵仔糕,轻轻咬了一口,便眯着眼笑道:“都看我干嘛,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水灵光鲜的美女么,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妈,还能管着你们底下那玩意?”
马叁爷轻咳一声,但还是摆了摆手,“散了吧,谁领你们来的就叫他过来领你们回去,我们这没要这种服务。”
他倒不是顾忌张玫瑰在场,主要是旁边陈半佛态度不明确之前,他不会做任何越雷池的事情,虽说那几个妹子里有几个的确长得叫他底下有些蠢蠢欲动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