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路边,身旁放着装了青菜的担子,没做道士打扮,穿着件白跨栏背心,脖子上搭着发黄微黑的毛巾,头上扣着顶飞边的草帽,标准进城卖菜老农打扮。
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便扭头往楼上看。
我们两个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我冲他笑了笑。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担起担子往江滩方向走。
臂肩被太阳晒得一片黑红。
还有扁担的压痕。
显然他不是第一天担着担子在外面逛了。
他可是比来少清更强的正道大脉嫡传弟子!
同人不同命。
一个门派,有多光鲜的面子,就有多辛苦的里子。
面子站台上唱戏,不沾半点尘埃承负。
里子蹲台下抬轿,脏累危凶四苦俱全。
来少清这面子丢了的,高少静这里子得拿命才能挣回来。
学校里间操结束,学生们散得满操场都是。
我下楼溜达到学校门外站了一会儿。
学生们多数都在议论所谓的夜里过阴兵,还有人提及昨天晚上法事失败这事。
正听着,手机响了起来。
我没接。
反复十几次,才终于不响。
知道我用这个号的人不多。
周成的死讯,已经传到他们中间了。
我离开江口北,来到四十九中。
查看被雷击的学校操场。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但那个坑还没有被填上。
只是用几把椅子扯了布条圈起来。
去看热闹的人很多。
都已经有些影响学校教学,几个体育老师堵校门口不让人进。
我走过去冲其中一个老师笑着点了点头,他一迷糊就把我给放了进去。
这个动作很是让被堵在外面的人有些不满。
不过在老师说我是学校的学生后,也就没人计较了。
我穿过操场,路过大坑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瞟了两眼。
两眼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