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确实已经在城门口了,却被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堵得出不了城,甚至连官兵都让路开道,让人不由得议论纷纷,这到底是哪位贵人娶亲。
“你们还不知道呢?这是卫国公府的卫四爷,当今的大理寺卿!”
沈菀脑子一片空白。
卫辞要成亲了?
又有人疑惑道:“这卫四爷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沈菀也竖起了耳朵,但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的。
正巧那花轿行至了跟前,周围的看客纷纷涌上前去,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千金,沈菀也踮起了脚尖,却不慎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肩膀,一声惊呼,她摔倒在地,周围的人群却忽然躁动起来,自动分离出一条小道,连嘈杂声都渐渐消失。
沈菀抓紧了帷帽便要起身,忽见一道高大的黑影覆下,暗红色的衣角扬起,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那手肤色冷白,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有力,指腹掌心间皆有薄茧,曾无数次救她于水火,也于无数次引起她春潮颤栗。
沈菀猛地抬眸,隔着一层薄纱,清楚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卫辞!
他逆着光,秋日的金阳随着他的墨发自肩头洒落,暗红的喜袍如修罗业火,俊美冷肆的面容勾着很淡的笑,刺得沈菀背脊发凉。
她想后退,卫辞却温柔而强势地将她拉了起来,大掌扣着她的细腰,仿佛稍微一用力便能将她折断一样。
熟悉的气息混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令沈菀呼吸一窒,往日宽厚的胸膛是她撒野的港湾,如今却像是困住她的铁笼。
“小舅舅……”
她颤着声,试图将他推开,却奈何不了卫辞分毫。
卫辞轻笑一声,抬手掀了她的帷帽,沈菀只觉得眼前一阵红光晃过,一方红盖头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头上。
“吉时到了,我的新娘。”
低沉幽冷的嗓音萦绕在耳畔,沈菀瞳孔骤缩,拼命地想拽下盖头,卫辞却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双眸因恐惧愤怒而溢出了泪,湿了红色的鸳鸯盖头。
卫辞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拳头攥得青筋毕露,却小心而坚定地将她塞入轿中。
身后,盛瑜派来护送沈菀的护卫被十一等人牢牢压制,待那队伍离去才被放开,几人满身是泥,慌张而狼狈地赶回二皇子府报信。
红烛高燃,屋内却一片寂静。
累极的沈菀在小睡片刻之后醒来,尝试着动了一下胳膊,发现自己的穴道被解了之后,便迫切地掀开了盖头。
刺眼的红光冲击着她干涩的双眼,她揉了揉晕眩的眸子,徒留一片绯红。
屋内的陈设十分熟悉,是卫辞的小院,但此刻却被布置成了新房,处处洋溢着喜气。
沈菀起身便想冲出去,却没想到卫辞正好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托盘,饭菜的香气令她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却在看见卫辞靠近之时又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卫辞一脸若无其事,冷淡的语气一如往常。
“醒了就过来吃饭。”
沈菀拧着眉,满脸的抗拒与防备。
“小舅舅,你为何要抓我?那日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
卫辞将托盘放下,无声勾了勾唇,幽暗的眸子,如寒潭般倒映着她的身影。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