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教了莉薇那~么多东西,一定是位非常厉害的学者吧?”夏洛特动作夸张地点点头。
“学者谈不上,而且我对这位‘老师’其实挺不满意的,它往我脑子里灌了不少东西却没教过我一句该怎么去做才能算是个真真正正的人。”李维摇摇头叹息道。
“呵,这可怪不得你的老师,老师只是负责教知识的,父母才是负责教做人的,要是孩子不会做人不该去怪老师而该去怪父母,我爸就这么亲口跟我说过。”夏洛特笑道。
“是么……”夏洛特的随口笑谈让李维一阵发愣,没有真正意义的父母更没有子女的他无法理解父母的责任,也许为人父母的布兰德伯爵所说是对的,那么将自己孵化出生的那个培养舱可算是世间最尽职的老师也是世间最不负责任的父母了。
不过嘛,李维倒是不会去记恨那个没有生命的培养舱,毕竟自己并不是被当成活生生的人而是作为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战斗机器被制造出来的,哪怕现在他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存活着也只是另外一个真正的人任性施舍给自己的不明不白的人生罢了。
“额,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如果是的话我道歉。”李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夏洛特紧张了起来,她印象中李维跟自己好像从来都是在异常淡定地解释说明,这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过如此复杂的表情。
“嗯?啊,不,你没说错什么,你父亲的言论大概也是正确的。”李维被这句探问打断了思考,表情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哦……”尽管李维这么说了夏洛特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踩了什么雷,于是她在心里暗暗记下以后尽量不要再跟李维提起有关父母的话题。
“对了大小姐我要出去一会儿,那些用来做晕船药的原料是我从船长那里要来的,现在大家都安稳睡下了我也该去表示一下感谢。”尴尬的沉默维持了片刻,李维道。
“去吧。”夏洛特点点头抻了个懒腰,“啊,莉薇要真是我家的女仆该多好,那我这个大小姐就可以高枕无忧地玩乐一辈子了。”
“很遗憾,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是断然不会允许我的主人变得那么没出息的。”李维站起身温和地笑了笑,“不过有一点请放心,只要我还以现在的身份在活动,我就一定会努力尽到这个身份应尽的义务。”
“嗯,这我相信。”夏洛特同样笑着答应道。
离开了房间,李维在门口布下一道纳米薄膜作为警戒后沿着有些摇摆的舱室走廊往上走去,大多数水手不是在外甲板上战天斗地就是趁着轮休的宝贵时间窝在各自舱室里睡眠休息所以整个船舱显得非常安静,不过登上第二层甲板时这种安静立即就被打破了,头顶甲板被海水和雨水拍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吱呀怪声,随后这个节奏又被某个慌乱的脚步声打破,再加上头上不时在往下面滴水,这才整整让人意识到这条船确实是在大风大浪中航行。
“哦,这不是女仆小姐嘛,给你的药见效了?”空荡的二层甲板上就一个人悠闲地坐在钉在甲板的凳子上喝小酒,此人正是这条船的船长高平,比起初见面时候静坐读书的文雅印象,现在手上握着小酒壶的他倒是更有船长的气派。
“多谢您的关心,主人和其他同伴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李维低头浅浅地对高平船长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哈,谢就不必了,不管在陆地上大家什么身份坐上一条船就都是相依为命的同伴,互相帮忙是当然的,只是记得那种药有毒不要多用。”高平船长笑着摆了摆手,“话说回来,女仆小姐应该是练过武?”
“何以见得?”李维奇怪道,自己应该是没有在这位船长面前显露过身手才对。
“很好看出来啊,想在晃得这么厉害的甲板上一直稳稳站着可不是件容易事,我当初刚刚做海上生意时候想在甲板上站稳都很难呢。”高平船长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维了然地点点头,“确实如您所说略有练习。”
“呵,小姐谦虚了,没想到一个看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好的身手,真是人不可貌相。”高平船长笑着摇了摇头,“对了,如果小姐没有什么要务的话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你看我这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也挺无聊的。”
“如果您若不介意我这个人的死板,我也不介意暂时做一个倾听者。”李维平然道。
“哈哈,怎么会?小姐这样的美人肯跟我聊天是我捡到便宜了才对啊。”高平船长抬手灌了一口小酒,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