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行,辛苦了,好生歇息一番,多陪陪你娘亲!”刘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模样:“至于回宫后的安排……对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面对这突然的转折,刘文涣有些措手不及,但经过此次出行,见识过外边的大千世界,再让刘文涣回文华、武英殿修习,怕也没那个耐性了。
不过,想了想,刘文涣还是沉着地道:“儿经此一事,自觉学识大有不足,还需刻苦用功,钻研文武技,以报效朝廷!”
闻言,刘旸默默地观察了刘文涣一会儿,就仿佛在琢磨此言的真假。思考少顷,缓缓道:“给你三日休息时间,三日之后,回军校报到,把耽搁的学业、训练补上。
结业之后,我会给你派个差事,在实职差遣中,继续锻炼……”
“是!”刘文涣平静地应道,心中则暗暗惊喜。
“走吧!晚膳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言罢,刘旸起身,打算去正殿。
刘文涣立刻跟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身,有些犹犹豫豫地道:“儿还有一事,想向爹汇报!”
“你说!”刘旸随手一摆,示意道。
“儿回京途中,在河西结识了一名少年壮士,当时便觉得其颇为不凡,见识出众,豪爽大方,颇令人欣赏,儿也邀之同行。
此人名叫康明睿,乃是京中豪商康宁之孙,行至关内时,京中传来消息,说康氏谋反……”
关于刘文涣与康明睿结识的事情,武德司那边早已报告刘皇帝,刘旸也从赵德芳、慕容永仁那里知道了。
而人,已经被锁拿了,康氏“谋反”的消息过境后,在赵德芳与慕容永仁的力主下,由刘文涣亲自下令捉拿。如今人正被关在武德司狱,准备同新一批的“叛党”一起处决。
这件事,刘旸本是不打算过问,简单揭过即可,但刘文涣主动提了,刘旸也就住步了,偏过头,满面严肃地道:“怎么,你想替那康明睿求情?”
面对刘旸那一脸的威严,刘文涣心下微惊,原本的念头也迅速打消掉了,连连摇头道:“既是叛逆,自无容情可言!儿只是好奇,这康氏乃是大汉豪商,那康明睿也是多识明理之人,怎会造反作乱。儿犹听闻,爹当年还曾亲自接见过康宁,对其大加赞赏……”
刘旸怎么也没想到,刘文涣竟会说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话,几乎勃然大怒,有生以来第一次恶狠狠地斥骂道:“你给我住嘴!
你这是何意,是责朝廷冤屈了康氏,还是在影射我?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押运一趟军需,就受封一等侯爵,这爵位来得太容易了,但要丢掉,也同样不难,或许只是因为几句昏妄之语!”
刘旸显然是真生气了,刘文涣也从未见父亲如此发作过,心中大慌,直直地跪下,叩请道:“还请爹息怒!是儿轻狂无知,胡言乱语……”
看着刘文涣,刘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低沉地道:“起来吧!”
言罢,慢步走向正殿,眉头紧锁,神情郁郁,心中忧叹:“揠苗助长啊……”
刘旸本来打算在刘文涣回来之后,就带在身边,习政察事,用心培养,如今改主意了,还不到时候,仍需再多磨砺一番,也需更多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