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兰哎哟一声,不得已松开了。
伍氏狼狈地站起身,飞快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一旁的芙鹃这才回过神想过来搀扶她,却被她一把挡开。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嫂子啊。”伍氏往地上啐了一口,“怎么,守不住男人来找我撒气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男人过身才多久,你就这样急不可耐了,真想改嫁,文家又不会不许,你偏要犯贱作践,非要死缠着我男人作甚?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文家的媳妇,是堂弟妹!”
马秀兰真是气得要厥过去了。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却惹得伍氏更加不快。
她眼底泛起泪光,咬牙切齿道:“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抢了我的姻缘,我又怎会有此劫难?年纪轻轻守寡不说,夫家的日子也过得不尽如人意,你得了好了,为何我不能?!原先与文二相看的,就是我家!”
马秀兰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静默半晌,她笑了:“是你先相看的,那为何你家不先与文家定下来呢?若是双方通了气,下了小定,这文家再怎么想改主意也晚了。”
“怎么,是你没想到,还是你家里没想到?噢,原是你一山望着一山高,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结果没攀上那一头的高枝,还以为文家会等你,结果扑了个空。”
马秀兰冷笑,冷眼如电,飞快上下扫了一圈,“我若是你,这辈子都没脸开这个口,嫌贫爱富,不守妇道,鲜廉寡耻,也好意思说这话!罢罢罢,我是留不得你了,回头叫你公婆爹娘来接你吧!”
说完,她面上神色一变,转身
离去。
待伍氏回过神来,外头已经让小厮家丁们团团围住,不准进出。
马秀兰就立在院门外,清亮的声音回荡在伍氏耳边:“堂亲奶奶身子不爽,如今须得静养,从即日起不准任何人进屋探望,也不准里头的人迈出一步,更不准你们同她们说话,但凡有一条违背了,三十大板伺候!再革了银米撵出门去!若是做得好,听我的话,月例银子翻倍,另有旁的棉布绸缎赏赐!你们可记清楚了!”
外头的小厮们快活不已,连忙齐声应了。
看守两个女眷算什么难事?这银钱与赏赐他们是拿定了。
伍氏在屋内,浑身透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而起,很快笼罩全身。
马秀兰回到自己屋内,这会子才勉强镇定。
想到丹娘说的话,她略略镇定,沙哑着嗓子让丫鬟弄些热水来,又让人去给文二递话,让他晚上忙完了就回,有要事与他说。
料理了这些,她才松了口气,浑身无力地瘫在榻上。
文二知晓妻子的脾性,若不是紧要之事,断断不会专门派人传信,是以他一忙完就往回赶,到家时外头天光还亮着。
见着丈夫,她的满腹委屈再也忍不住,强忍着哭腔和盘托出。
“这堂弟妹是个能干的,瞧着柔柔弱弱,不声不响的,竟连我们府里的丫鬟都买通了,明里暗里地给她通风报信,我说呢……她偷偷溜出去我竟毫不知情,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真是气煞我也!”
马秀兰咬牙切齿,自然也与丈夫说了全部事实。
文二听得面色铁青,不住地安抚妻子。
“也是我管家不严!合该被她欺这一次,可若是因此坏了你的前程,我岂非是文家的罪人?”
她泪如雨下,哽咽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