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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回 独自泅渡(第1页)

凌空笼罩来的掠影已经漫天扩散,直至一股沉闷的压迫,惑人耳听的萦绕在周遭,顿时阻碍了袁远肖及铁铉横的比斗,这位突然出手的庞子盱,似乎是蓄意阻挠,他的意图让人猜测不透,但袁远肖却是凌然不惧,他宽阔的蒲掌机括一般,扎扎遒劲的挪转,堪堪击中来者猝然暴露出来的胸脯。

铁铉横根本就是动弹不得,他被袁远肖挟制在仅触手可及的范围,而且这位落庭的元老竟然还尚有余力去应对凌空俯冲,势不可挡然而却腾压下来的来敌,这份修为及魄力,已经大大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畴,当他落入被钳制的深深拳击而散发出一阵磁吸之力,被牵制时,虽然艰难的抵受住,却也呈慢慢的胶着之势,本来外家功夫精深的他,怎能轻易的突破袁远肖庞大且强劲的功法,若不是庞子盱袭扰,分散了繁杂的压力,恐怕他早也落败身亡。

“袁兄好气魄!”庞子盱故意露出破绽,并是借机偷袭袁远肖,哪知他巧妙拿捏,与俯冲下来的他硬对了一掌,激烈的劲气随着凌空拂动的人影幢幢,将飘来一句赞赏的话,徐疾遍染,十分的猎猎作响,又孤逸御风。话音未落,那一缕轻衣的浮影,辗转如背靠悬壁的攀登之人,绕着坚硬峻峭的陡壁,啸野如山林猿跷,敏捷非常,而一直分散精力去应对强敌的袁远肖却仍旧巍巍如山,渊渟岳峙,笃定的发出一式,不但遒劲有力,竟然在顷刻之间就钳制住了庞子盱的后招,而他一半高卓且凌厉之躯,渊沉若海,堪堪压制着悍勇酷烈渐渐落败之势的铁铉横,这样一式两用的功法,顿时牵制住了气势磅礴,突然偷袭来的庞子盱,而且铁铉横的铁铸之躯犹如入植生根一般,泥淖如塑,几乎深陷不能自拔,这种颓势,憋闷怨懑,一下子并气堵郁结,噗的一声,竟然喷出一大口浓郁纷洒的血,既凄迷愤然又磅礴气慨。

庞子盱也不是庸俗之辈,他沉身落地,将袁远肖凌厉的一式劲袭阻挡在身前三尺,此刻闻听一声似鲜血一般飘散的淅沥,知道他的偷袭已经奏效,所以不再犹豫,讥诮的嘴角淡漠的透出一抹艰涩的笑,才挥尽如大浪淘沙一般的气劲,双手合十的平推,掌尖似锥,仿佛破开混沌而且力均千斤的戳向那精厉高深,却划出一招一式制敌的袁远肖。

“佛问珈蓝,”袁远肖精深犀利的双目突然出现一道拂拭的亮晕,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一般,极是诧异,他惊愕的口中念念有词的说出这样一句具备禅机的话,顷刻之间就引起了一丝不小的波澜。

“喝,”庞子盱挺起刚硬的脊梁,弯伛的脊背迎着双臂的趋势,突兀的举起,刚猛的气劲噼噼啪啪的爆破过去,竟然翻江倒海,锋利至极。

铁铉横微微有些巍巍颤颤,他喷出郁结的气血,就是为了影响袁远肖,因为那位猝然偷袭的庞子盱就是想要这种结果,这样并可以将激烈的压势缓解,让他们两人继续缠斗下去,他就可以从逆势转为主动。

袁远肖当然透析铁铉横的意图,但却无法阻止,庞子盱的佛家功法竟然修炼精深,也到化境,他若不放弃对铁铉横的压制,必定会受伤在此式之下。但他如果全力去应对庞子盱的“佛问珈蓝”,那么铁铉横必然趁机发难,所以这进退维谷的瞬间,却也不能耽扰他的修为精深,只见他伸出五指箕张的蒲掌在抵受住铁铉横的手臂上,颇为玩味的一撑,突然上升了他那身庞硕如橐却敏捷的身躯,这般将全数的重力集于一支臂膀,仿佛站立在针尖之上,却仍然稳若泰山。

庞子盱的“佛问珈蓝”,堪堪弯伛来的掌尖,一触即发,就这样气势磅礴的戳在巍巍倒悬如擎天一柱的臂垒之上,只听“波”的一声,劲气四伏,袁远肖倒立的庞大之躯凌空悬至,他脱出铁铉横一直纠缠羁绊的牵制之拳,将压顶之势的巍悬居高临下,如拂动冈峦的拍压下来,他的手臂寸劲节制,层层的搅动旋绕,每下一分,并透出一股锋芒毕露的锐利,铺天盖地的笼罩及来。

“铿…”那一式凌厉的功法仿佛锥磕铁上一般,剧烈的捣损,竟然发出丝丝锋鸣,如刀兵铁销蹦出一阵焦烈胡臭的味道。

庞子盱的双掌以怪诞的姿势硬是击在那巍巍悬置的臂干上,誓不罢休的僵持,他每进击一分,就造成臂沿向内稍稍弯折一分,就这样逐渐的焦灼,此来彼退,凝聚在那里。

铁铉横冷峭的一笑,他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一往无前的气慨,当袁远肖泰山压顶的一击,俨然若披靡所向的锋势,大气磅礴的袭来,他精悍的筋骨竟然阵阵的爆响,发出疑似“嚓嚓”震颤的磨硌之声,这份凌然不惧的坚韧,竟然瞬间高燃了他的不屈,袁远肖借他不及收回来的手臂支撑,倒悬庞硕的身躯,就是想在瞬间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击垮他,不料他却悍然迎来,蓄势待发的刚猛之拳,就顺着袁远肖支撑着的臂沿掌心,釜底抽薪一般,一以贯之的横捣过去,顿时发出一阵剧烈损耗的焦裂之感。

袁远肖精厉的双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他向远处的一隅瞟过一缕影角,才坚定不移的拍压下来,他精炼如铁的臂干锋势尽敛的笼罩住铁铉横,顿时在他全身披露出来的筋骨之上驳乱细碎的爆破,如光晕一般婆娑尽镂的穿透,立刻就浸出浑身浴满的血泉来。

庞子盱仿佛共工撞山的一招功法,在铁铉横的影响下,开始崩塌的撼动,袁远肖的巍巍撑悬,就是为了抵御住他这一式高深莫测的佛家功法,但不料铁铉横拼着两败俱伤,也要羁绊一下他凌厉高绝的杀招,让庞子盱可以趁势重挫及他,虽然得不偿失,但若再僵持下去,必定会彻底的落败,这样就没有机会将两人引入进继续缠斗的恩怨纠葛当中。如今能够出场一搏的人,寥寥无几,而身为外室之主的北静荒厄已经不能出手,若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人知道他也身受重伤,那么一切的艰难险阻及蓄势造就的大好局面并付诸东流了,恐怕也等不到一直寄予厚望的“从戮营”到来,他们并全军覆没了,他怎能让这番的险恶局势出现,所以不惜身死,也要拼尽全力为括易一室退去他这一方苦苦支撑的强敌,那怕能撼动这些人的联盟,让他们心生嫌隙,而无暇他顾。

“扑…”袁远肖与庞子盱一触即分,两人各自退后几步。

袁远肖硬受了那一式“佛问珈蓝”,孤陌的嘴角噙出一丝血迹来,而庞子盱也气血翻涌,渐渐的脸色泛青,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开始缄默不语。

“呵呵,”铁铉横一阵诡异的冷笑,“扑通”一声并坠跪于地,他孤峭的仰起脖颈来,逐渐涣散的眼色已经来不及聚拢,就也深沉,他刚硬的身躯就这样缓缓的直立,最后犹待侧耳倾听,却依然空匆的如同白驹过隙,稍过片刻,才吐出一口烦厌的血,落在地上,直至他的眼中慢慢的显出一丝没有遗憾的洒脱,即垂下了头,竟然就此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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